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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假话?为什么说爸爸死了?……”昨晚在东莞儿童救助中心,默默接受爸爸的追问指责后,勇勇眼泪夺眶而出。本报记者郭继江摄
一个12岁的小学生,因为错过了上学的校车,独自流浪街头不敢回家。最终,他骗过了派出所民警、骗过了民政人员,在工作人员的热情资助下被送上了离家的客车,从此失踪。他在民警、民政人员的心目中成为了一个爱说谎话的骗子。他为什么要出走,去了哪里?
贵州德江县的外来工张超,一共有5个孩子,一家住在三水区大塘镇赶咀村的废弃厂房,他12岁的大儿子勇勇,在当地的六和小学读五年级。3月11日早上6点,勇勇照常上学,当天晚上,与他一起上学的弟弟带回学校的一张纸条,说勇勇旷课,要求必须在16日回校上课,不按时返校将开除。当夜,勇勇未归。
张超说,接下来两天,他和老乡找遍了大塘,也没把孩子找到。3月14日,张超打电话报警,大塘派出所的民警说见过这样一个孩子,已经被送到镇民政办。当张超赶到镇民政办时,被告知说:勇勇谎称自己的父母在禅城,被民政办的人员热情地送上了往禅城的大巴。3月16日,张超赶往禅城,找了一天没有任何结果。
昨天中午,记者来到勇勇就读的六和小学,校长巫文翔称不知道情况。
派出所:“这孩子给我上了一课”
对于勇勇丢失这个事情,大塘派出所的出警民警称,12日晚9时许接报警电话,“说一小孩在大塘市场流浪,开车兜了一个多小时才发现他。”
当晚10时许,勇勇在派出所吃的晚饭。“他给我们写他叫‘赵志勇’,贵州人,12岁,前几天从贵州坐车来找父亲。”民警介绍,勇勇称自己在家里和爷爷生活,年前爷爷去世,现在来佛山找外出打工几年的爸爸,但来了好几天没有钱了,所以流浪。
小孩看起来不像说谎,民警就信以为真。12日晚,勇勇在民警的安排下过了一宿;13日中午吃过午饭,民警将其送到大塘镇民政办希望民政部门帮助。
现在回想起来,这位警官告诉记者:“这孩子还是给我上了一课,我也被他骗了。”
民政办:塞上100元送上佛山车
“这孩子看起来挺老实,却说了这么多谎话,我们还给了他100块钱把他送上去佛山的车。”三水大塘镇民政办主任梁玉勤慨叹道。
梁玉勤介绍,派出所13日将勇勇送过来后,“脸上、手脚都是脏的,我用水给他洗干净。”在民政办,勇勇的说法与在派出所相同,当问及父母的姓名、电话时,他就不回答了。“那孩子一直说,‘让我走吧,我知道爸爸妈妈在佛山那边还等着我呢’。”在听信了勇勇的一番请求后,梁玉勤同意送他搭车去佛山。
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12岁的小男孩却骗过了她的善良,自己的热情将他送上了离家更远的地方。
记者后来在佛山救助站查到,勇勇被送往了省儿童救助中心。
重逢
父子连手都没拉
后来,勇勇被佛山市汽车站的工作人员转送至永安派出所,于周日被送入佛山市救助站。前日,他被佛山市救助站送至位于东莞樟木头的省儿童救助中心。
昨天,张超到达樟木头已是晚上七点多,值班室的工作人员喊了声,“勇勇家人来接他,带他出来。”然后,通过一声声勇勇名字的传递,一群小孩群聚于铁栏门口,后来才钻出一个瘦小的身影,小心翼翼地看着来人。
“勇勇,你来这里干什么?”张超严肃地问,经过近一个星期的寻找,他在东莞樟木头接回了勇勇。张超再见到儿子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跑上去抱他。从见到儿子到返回佛山,张超满脸严肃,一直在教育勇勇,勇勇则默不出声,父子俩连一次手都没拉过。
在救助中心,勇勇说得最多的一句是:“我要回家。”他所说的“家”是贵州老家。救助中心工作人员表示,勇勇来了之后,很少说话,没事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坐下,即使遇到有小孩子来挑衅,也不会出手打架。
对话
怕妈妈打不想回家
记者:这几天想家吗?
勇勇:(不出声)
记者:不想回家吗?
勇勇:想回家,想回爷爷家。
记者:为什么不想回三水?怕妈妈骂吗?
勇勇:嗯,妈妈会生气。
记者:妈妈现在很担心你,不会再生你的气了。
勇勇:怕,怕她打我。
记者:最近在外面一个人怕吗?孤单吗?
勇勇:不怕,不会孤单。
记者:这几天,你在外面最想念谁?
勇勇:弟弟。
记者:想和弟弟玩?
勇勇:嗯,想背着他一起玩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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