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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文章之前请大家平静下来,想象一下落雪的天气...........然后下定决心看完以下的文字.......你会发觉.............
雪梅之冬
作者: 北冥文学社社长 杨应华
北冥文学论坛:beiming.9126.com
你爱他，他爱着她；
我爱你，而她却爱着我。
这个冬天，我已经不想再绕缠在这种复杂关系当中了。也许是她所做的一切使我明白了所有所有都是我的错。
那个落雪的清晨，我的泪冻结在这层薄薄的雪上。纷纷扬扬的飞雪，白茫茫的飞雪，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泪水的咸味。我的一滴泪水就冰封在落雪的清晨。一层又一层的积雪，将那点泪埋藏在最深最深的地方。她早就想与泪水一起永远孤寂下去吧。铺满积雪的坟墓连一丁绿色也没有。到处均是纯洁的白色。这个山头所有的坟茔是如此的纯洁，这种晶莹与洁净也许便是天堂了。我只敢流泪——我多想让飘雪将我一双眼冻结，直到我看不清眼前的墓碑啊！这个孤寂的山头，除了坟还有一阵阵的梅花香。不过，现在我还是想再听一听她那悠扬的梵阿玲。
你在暖烘烘的火炉旁依偎在他的怀里吗？或是正在为你的他递上一杯热呼呼冒着白色水蒸汽的咖啡呢？也许他正穿着你为他织好的毛衣躺在舒适的沙发上，用精致的手轻抚你那乌黑油亮的长发，而眼睛却睁睁地望着窗外的白雪。你们那间大屋有种梅花吗？我在你家花园外面闻到了似曾相识的梅花味儿。你知道吗？这种味道是这个冬天最最最真实的！你们也该打开窗来深深地吸上一口空气。我很喜欢你们屋顶上的石雕十字架，做得很精细，钉在那里的神正瞧着我笑！
这场雪把这里也铺上了一层纯洁与洁白。我很喜欢这个地方，想必你和你爱的人同我一样也会眷恋这里。
他的女儿也很喜欢这个美丽的地方呢！不过现在这个小人儿已是我的小女孩了。这是一个落雪夜里许下的承诺。那个时候，这小人儿就睡熟在她的怀里，睡得很甜哦。柔和的月光映在这小精灵的前额，好可爱！她轻轻地吻了一下她女儿圆圆的小脸。她说这可怜的孩子没有了爸爸，不久的将来也会没有妈妈了。雪花静静地飞旋飘落，柔月的光辉把这里照得白茫茫的。我用手轻轻地拍落她发上的雪花。她的泪渗着雪花在我的肩膀上凝固。她伏在我身上静悄悄地哭泣。那哭声仿如世上最优美的歌，在这飞雪的寂夜为一切带来了祥和和仁爱。我把她和她的小女孩搂进怀里。我没有作声，小人儿安静地熟睡，四周只剩安祥的飘雪还有她哭泣的悠扬。雪花在天堂上旋转飞落，你说过那就是张着白色羽翅的天使，天使会带上神的口谕宣布世人的幸福，你记得吗？从一片片活泼好动的雪花上，我看见新生命的希望与坚韧。不知在天堂的她是否记得那夜你家屋顶上的神曾用过仁慈的目光俯视冰天雪地的三个可怜虫？
她的坟是我和她一起去挑的。
她很喜欢坟头上刻着的十字架。那里好安静，除了远处教堂准时敲打的钟声外，只剩鸟儿的叫声了。你可能不知，别看她平时这样的阳光活泼，其实她是最最怕老鼠的。那天就有一只野鼠突然从她脚跟蹿过，还真的把她吓得蹦蹦跳跳呢！这样可爱活泼的女孩又怎会让人看出她患了绝症啊？我说这是上天的不公。她却问我为什麽不会爱上她。我说因为世上有你。你知道她怎样应我吗？她说是因为他对你不公，而你又对我不公，最后我便对她不公了。这时候我的心都酸了下去，是我辜负了这个可爱的女孩。远处的教堂传来一声声清脆的钟声，一只小鸟在我们头顶蔚蓝的天空上“呀”了一声。
从坟地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和你在大学后面有着白色外墙的咖啡厅。那时你穿白色的毛质上衣，配搭着时下流行的花格春装裙子，手里拿一束红色玫瑰。玫瑰花很艳丽，很高贵。当我从洗手间回到座位时，你用戴着戒指的小手帮我弄好翻折的衣领。咖啡厅开始奏响了舒伯特的小夜曲。你滔滔不绝地谈起给你戒指的那个人，我明白你的心和你的中指一样早已被他的戒指套住了。玫瑰，咖啡，悠扬的小提琴声。你谈起你的他，我却想起可怜的她。离开咖啡厅时，你送给我一个精致的十字架吊坠。我爱你，正如我爱我们的神；你爱他，正如你爱你们的神：他和她所爱的，正如我们都爱的。我很矛盾，我喜欢的是你，怜悯的是她。你是幸福的吗？他呢？她呢？我呢？
“那戒指原本是给我的”，她对我说，“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
这话说完，她用令人怜悯的眼神注视着我。我好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把头低下了。她拉着我到大江的长堤上。我们看日落，看云彩，看飞鸟，看来来往往的运沙船。我们都很安静地看着一切。她说她想亲吻一下我的额头，就因为这是一个还有一年光阴的人的想法。我同意了她。晚霞照红了大地，江面上波光粼粼，她的脸红彤彤的，她踮起了脚跟轻轻地在我脸上留下了唇印。这女孩很美，我没有怪她，她是我最顽皮的妹妹。黄昏，我们都红着脸。一个卖玫瑰花的小女孩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俩。她让我买了一枝花儿。后来，我看见泪珠从她的脸上轻轻地滑落。
她说，她可怜那个卖花的女孩……
小女孩的玫瑰一直插在我卧室的绿色玻璃瓶里,我看着它渐渐枯萎,渐渐叶落,渐渐的由红变黑.
她走了,只留下她怀上他的孩子的消息……这都是我的错。
那时，她还未觉察到自己可怖的病症。活泼天真的她常常拉着我到教堂后院的小梅林散步。她喜欢梅花散发的幽香，常常问香水店的老板娘有没有梅花味儿的香水。即使去行庙会时只要有梅花味的糕点她都会买回一大包慢慢地品尝。她最爱我们三个还在教堂生活时种下的那棵小梅树。那树上还有我们每年量身高时刻下的标记呢。一场暴风雪把我们的梅树压断了。更残酷是我的公司要收回那片土地并在来年的春天使它变成一个地铁站口，而实行这个计划的人却偏偏是我。我与她因此吵了一晚。我说那是公司的命令，何必为了一棵折断的小树大发雷霆呢？她恨恨地瞪了我一眼，“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在我还望着那扇震抖的大门时，楼下隐约传来了哭泣声——她哭着说，那是我们三人唯一的友谊。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夜里她独自去喝酒了。她恨我，而却真心的爱着我。当她喝到醉醺醺时，她说那时她看到了我。她搂着他，口里叫着我的名字。她告诉我他是无辜的，他也喝醉了……
没有人知道她有了他的孩子，除了我！在没到天堂和神闲聊之前，她一直不让我将这事告诉你们。她发誓要把这孩子生下来，那怕她知道自己的日子无多了。她的任性还有谁可以规劝呢？与她一同在大堤上看日落的第二天，她将一切都独自承担了下来。留下一张我们三个小时候在孤儿院与大修女的合照。
小时候你说你要当一名修女，你说那样就可以照顾更多更多像我们这样没爹没娘的孤儿了。她说她也要当一名修女，不过不是为了孤儿而是为了同神聊聊今年的圣诞大餐是否还是由她来解决那个火鸡腿。
再见到她是在今年的平安夜，她手上抱着个宝宝。她对我笑了笑，我们一起唱着平安曲。雪便在这时开始飘扬。我把我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送给了宝宝。
这小孩子会当修女吗？她莫名其妙地问我。
十字架在宝宝的脖子上闪闪发亮。她想到你们的新家周围走一走，和我，还有她的女儿。
平安夜的雪下了一周都不停。夜里，我们站在你家花园铺满雪的草地上。她在微笑，我在悲伤。当月光照在宝宝脸上时，她望着望着就偷偷落泪了。我知道，她的坚强到了神面前也该切底崩溃了。
你们现在幸福吗？
这个雪夜叫我难忘啊！当教堂响起午夜的钟声时，仁慈的神带着她永远离开了我们。倒在雪地上的一刹那，我抱住了她。她的呼吸开始微弱下来，她问我愿不愿意爱她和她的女儿。我说，我愿意。从今以后这女孩便是我的宝宝了。她微笑着，月光下，她的脸很白。雪花在飞扬，她美丽而安详地躺在我的怀里。我把宝宝放在她的胸前……神在注视着我们。她的身体散发出淡淡的梅花清香。你们家的灯熄灭了。柔和的月色伴她走完她最后的道路。我轻轻地吻了她的耳珠儿，告诉她我们的女儿叫“雪梅”！
他是一个好男人，直得你深深的无私的爱。这是个哀疼的冬季。我没将她的死讯告诉任何人。她的葬礼到处飘着雪花。在白茫茫的雪花里我为她撒了无数粉色梅花瓣。那是她为自己设计的葬礼。牧师在念着经文，我合紧双手向天堂的她祷告。宝宝的哭声划破宁静的雪天。
我和宝宝要走了。和她一样带着故事离开这个城市。在还没到天堂与神闲聊前，我会到澳大利亚生活，和我的宝宝一起。记得吗？她叫雪梅，不过现在是我的女儿了。宝宝水灵灵的大眼睛好象她妈妈，高高的鼻子却是她亲爸爸的复制。我想等到我们都年老时，这便是个人见人爱的可人儿了。你说生命是不是很奇妙呢？我们年轻时追求不到的，到年老了还在苦苦追求。若果到生命完结还追求不到，于是就把使命留给了下一代，让他们代代相传地追求。有时我觉得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你可以失败，可以成功，可以为你的先辈不知疲倦地追求拼搏，但一旦被感情所屈服的话一切便变得不再重要了。她就是一个被屈服的女孩。
整理遗物时我在她的木盒子里找到一枚草戒指。那是小时侯玩过家家时牧师送给我们作玩具的，你想起来了吗？那时她哭着要当新娘，你当了主婚的牧师，我是她的新郎啊。可惜，这都只是童年的故事了。你想起我们在孤儿院里度过的童年了吗？她还保留这平平凡凡的草戒指！
下葬的那一天，我把梅花瓣都铺满了她的墓。在牧师前，我将那草戒指套进她左手无名指上，我对神说下辈子她便是我的女人了。她会很爱这个墓地的。我在她的墓前种了一棵小梅花树。树上刻着宝宝身高的记号——她可以见证宝宝的长大了。下雪天好冷，宝宝的脸冷到红彤彤的。我抱紧宝宝在她的墓碑前默哀。那时，我仿佛听到了天使拍打翅膀的声音，纯洁的雪是她留下的羽毛吗？
他很喜欢我的宝宝。快要上船时我们见过面。他说这女孩好象他一个失踪了的朋友。早晨八点三十分的雪都被暖意融化了。又是一个新春的开始。他抱起宝宝要亲吻，我告诉他小心我宝宝脸上的雪花霜。他笑笑嘴，还是在宝宝脸上留下了爸爸的吻。这个港湾飞翔着无数白色的海鸥，飘落的翎羽飘落在我们的头上。我问他现在还有梅花盛开吗？他说，这个城市梅花都谢了，树上都是一个个苦涩的青梅子。我告诉他，这可爱的宝宝叫“雪梅”。那是个好听的名字，他说。我没告诉他，宝宝的母亲也喜欢呢！
汽笛长鸣，轮船在这个港湾划出一道柔美的弧线。阳光下这弧线留下了闪闪发光的轨迹。我和宝宝向他招了招手，笑容在宝宝脸上绽放。我们里这城市越来越远，我们要到有梅花盛开的地方。
轮船行驶到公海时，我决定把她的故事塞到那个绿色玻璃瓶里。我在船头松开了紧握的双手，看着它淹没在无比壮阔的海洋。
[ 本帖最后由 流浪井冈山的鱼 于 2006-12-13 14:01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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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6-12-13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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