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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郎上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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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5 09: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来自重庆
第一章
    "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在一般的情况下,最后的一句话,一定会使得聚集在四周观礼的宾客齐声欢呼喧笑,
吵着要把新郎灌醉、要闹洞房。
    但今天似乎有所不同,今天……北宋景德二年,正月十八日。在这位于边疆荒僻的
瓦桥关里,在这天寒地冻的天候里,在双方身分都相当显贵的婚礼之中,没有欢呼声,
也没有人举杯祝贺,大家都暗藏憎恨、厌恶地彼此面面相觑。新娘在窒人的凝重气氛中
被送入洞房,众家汉子也在敌意浓厚的对视下谨慎入席。
    只有新郎似乎未受到这股敌意的感染,举起酒杯状似平静地微笑着,但那笑意却不
曾到达他的眼中。他妈的!为什么是他?满面落腮胡的新郎在心中忿忿地暗骂着,他这
堂堂大辽国王爷、统领百万大军的兵马震天将军竟连老婆都没法子自己选择!该死的皇
帝老大知道自己说不动他,就抬出太后老娘来压他,而他那老娘也很过分,明明是她和
皇帝老大眼红他的丰功伟业,所以决定亲自上阵率师领兵南进北宋,却在输了前锋战,
与大宋谋和之后,拿他当那无辜可怜的牺牲品!
    妈的!他们以为这是玩家家酒吗?若是由他领兵,凭他多年指挥作战的经验、每战
必胜的纪录,大宋哪有不手到擒来的道理了?天杀的潭渊之盟!(在历史上,潭渊之盟
后,宋辽两国之间维持了百多年的和平。)议和就议和,白银丝绢就白银丝绢嘛!干啥
弄出个两国互通婚盟之好的狗屁名堂?
    南进之战前就被骗到宁夏的耶律隆庆,因一道莫名其妙的紧急诏书,在风尘仆仆地
赶回南京之后才蓦然发现,他身边的人,包括他老娘、亲兄弟姐妹在内,全都是一群卑
鄙小人、龌龊之徒!不但坏了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辉煌纪录,连带的还出卖了他!
    短短半个月之内,所有的皇族、后族、王公大臣子弟,居然全都各自婚配嫁娶,独
独剩下他,耶律隆庆,辽圣宗的二弟恒王,足以担此"重责大任"。
    "我有女人了!"他抗议道。
    "儿啊!那些都只是妾侍,恒王王妃之位仍虚着啊!"萧太后温和慈蔼地说。
    "恒王王妃的人选我自己会……"
    "普贤奴哪!"萧太后叫着他的字。"婚姻大事本就该由父母作主,为娘的是瞧你老
父已经不在了,"她拿着手绢儿按按眼角。"才会急着作主,为你许下这门亲事,想必你
应该不会反对吧?"
    耶律隆庆的双眉扬得高高的。"才不……"
    "不要吗?"萧太后在瞬间垮下脸,
    "啊!我就知道,你父皇不在之后,就没人会尊重我的话了。"她用手绢儿覆住脸。"
我的命好苦啊!你父皇死得早。丢下找一个老婆子孤伶伶地没人理,没人睬……"
    耶律隆庆哭笑不得的说:"母后,我不是——"
    "那你是答应了?"一张阴谋得逞的笑脸从手绢儿中抬起。"我就知道你是娘最窝心
的儿子了,总算没白疼你。你放心,为娘的会准备几个美人让你作侧王妃之选,只要你
乖乖的把人家娶回来。"
    这就是他老娘,主掌辽国军政大事多年、敢作敢当的承天皇太后,只要她一声令下,
即使是皇帝老哥也得忌惮十分的萧太后,而她,就这样没大没理地把这桩没人要的婚事
给硬栽到他的头上来!
    话说,三、四个月前,舅舅慷慨地"捐"出表妹翠喜儿,送去给宋室皇帝老儿的弟弟
福颐王爷作续弦老婆;所以;这会儿就该轮到他牺牲小我,以便完成大我了!可他不知
道大宋会送来什么样的"瑕疵品",为免他在整个大辽国人民面前难堪,他只好要求在这
儿成婚,不必再回去举行什么盛大婚礼了。有什么难堪事儿,有什么笑话,自家关起门
来怨叹就行了!
    "宋朝的姑娘家,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话说得大声一点会吓死她;手劲儿重
一点腰会折,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尤其哪!会被送来和亲的,不是有大缺陷就是
有小暇疵,或者年纪大得嫁不出去的老处女,抑或平板丑陋见不得人。二哥,要有点心
理准备才好哪!"齐王耶律隆佑,他的三弟如是说。
    没良心的东西!为避免"横祸",他也赶着在几个月前的那道热潮成了亲,这会儿竟
敢来说这等风凉话?妈的!他娶个娇娇弱弱的宋室丑娘儿们回去能干啥?不如叫他去死
吧!
    让他死!这简单,只要将小小的匕首往他心窝眼儿一刺,便大功告成,而趁夜偷溜
更是她的拿手好戏,担保人不知、鬼不觉、神明不惊。接着,一匹良马便足够她在两天
之内赶回汴京,然后由德妃在皇上耳边轻言一句"辽国支柱震天将军耶律隆庆已经隔屁
了!"皇上就会趁辽国大乱之际,灭了大宋长久以来的心头大患,而接下来呢……就是"
论功行赏"了!
    嘿嘿嘿!大红盖头下的新娘沈小小,自满地嘿嘿冶笑,等她立了这等大功劳,看刘
皇后还敢不敢对她姑姑德妃有任何不敬欺凌之处!
    沈小小,刚满十六岁,人如其名,小小的如玉香坠儿一个,北宋光禄少卿沈继宗的
孙女儿,都指挥使沈绍文的幺女。既然身为武将之女,即使是女儿身,活泼调皮的个性
仍使她在众家文静娇弱的姑娘中名列异数,大字虽识得"几个",可整本书对她来说却像
是蚂蚁在爬。三从四德她不懂,精致女红更是通了九窍,仅有"一窍不通",倒是骑马耍
枪弄剑样样精,顽皮捣蛋尤其没人比得上。
    当姐姐们在闺房里刺绣时,她会手拿着针线包朝弃她而去的哥哥们追去,把支支绣
花针当暗器射出去,让他们试试她灵活的"指法"。巧手作羹汤她没试过,可杀兔剥皮作
野炊的动作,可比她那些哥哥们还熟练快速。
    她虽然刁钻顽皮、活泼好动,可也是京师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姿容艳绝,倾城
倾国的大美人,尤其是她额心上那一颗鲜红欲滴的观音痣,更是让见者无不大呼她为美
观音。而且,她还未及笄时;求亲之人便已几乎踏破门槛,当然,及笄之后更是门庭若
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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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5 09:19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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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每当有人因倾慕她的美貌而上门求亲时,她总是会拿了一把剑猛地跳出来大
叫道:"先赢了我再说!"然后呼呼两三下就把不管是媒婆,或者是求亲者本人吓得落荒
而逃,不过,他们还是会再来就是了。
    "不成体统!不成体统!"爷爷每一次都会这么怒喝。而爹多会打她手掌心、罚她跪,
娘亲则只会摇头叹息。可有用吗?事实上是没啥作用,她依然故我,甚至变本加厉。但
是,也就因为她的顽皮,沈家才敢大胆将这件沈家私自设下的计谋交托给她。
    以将相之家出身,人选后宫的沈才人,本是呼声最高的皇后人选,但宋真宗却迷上
了刘美人的美貌,故而不顾大臣们的激烈反对,硬是把寒微出身的刘美人授修仪,进嫔
妃,最后立为后(即狸猫换太子的刘后)。而文静贤淑、检约朴素的沈才人,在宫中历经
才人、美人、姨好、充媛,至于德妃,也都很得真宗的宠爱,可她也因此成为心胸狭窄、
满腹恶毒心思的刘后的眼中钉。
    此次和亲的人选决定出子女众多的沈家择一而嫁,便是刘后趁夜在真宗枕边细语所
授意的,她说,既然人家送来的是皇亲,当然也得回个国戚去才行。
    在收到圣旨后,沈家便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中,尤其当他们得知所嫁之人将是那个"
身高八尺、头大如斗、眼如铜铃,血盆大口、满脸横肉、凶残恶毒、杀人如麻"的辽国
震天大将军时,沈家未嫁之女中最年长的沈音儿立刻掩面痛哭。
    "茹儿,要不你嫁过去吧?"沈母一边怜惜地安慰着胆小文静的沈音儿,"以音儿的
性子,怕是嫁过去不到两天就没命了。"一边向个性较为刁蛮任性的沈茹儿询问。
    "才不要啦!要我嫁给那种野蛮人,那我可宁愿一辈子不嫁!何况我下个月就要嫁
去李家了,娘想毁婚吗?"
    知道此路不通,沈母只得转向香儿,但嘴才半开,香儿便已一溜烟逃掉,嘴里还兀
自嚷嚷着:
    "别忘了我也订亲了!"
    沈母无奈的长叹,这下只剩小小了,但她还小,孩子心性仍重,总不能叫个小女孩
糊里糊涂的去"牺牲"吧?
    "让我去吧!"没想到小小却是拍拍胸脯,豪气干云的说:"保管让他日不安稳、夜
不安枕。"对小小来说,嫁人根本就是一件无聊事儿,所以嫁给谁都一样,总归一句话
就是不能再活蹦乱跳、我行我素了。那倒不如嫁得远远儿的,没事还可以"大胆"的踢丈
夫两脚出气一番。
    "你?"沈母愕然的问,沈音儿更是震惊地抬起泪痕满面的娇容。
    "行啦!行啦!大黑熊我都见过了,才不怕他多高大、多凶残呢!他要是敢对我不
客气,我就先戳他两刀再说,绝不会让他欺负我的。"
    "可是……"沈音儿犹豫了一会儿,仍旧摇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你代我受此苦难,
还是我——"
    "四姐!"小小翻翻白眼。"要是让你嫁过去,你早晚会被他给折腾死,赶明儿个我
还不是得过去替你报仇?那多累啊!还是由我去,说不定一开始我就先取了他的狗头来,
那大宋可就有福啦!"
    就这么一句话,让原本垂头暗叹的沈继宗,倏然抬起头瞪着小小。的确,只要掌握
辽国兵马的大元帅,也就是辽国致胜之钥的震天将军能够呜呼哀哉、一命归天,哪愁大
宋不能一举歼灭长年虎视眈眈的心头之患?
    于是,一条荒谬计策经过一宿的详细讨论,便成定案,决定由小小代姐成亲。正面
挑战对打或许不行,可暗里来、暗里去,就算没有十成把握,也有九成的机会,小小这
么说。
    在来宋朝和亲时,辽国特别派了一位契丹语老师随行,好教导未来的恒王妃契丹语。
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小小当然是尽心学习,虽然契丹语老师一再强调恒王会说汉
话,王妃可以慢慢学,可或许她是真的有点语言天分,不到三个月,平常的对话她便能
应付自如。
    但美观音沈小小即将远嫁番邦的消息一传出,顿时引起京城众家王公子弟、名门豪
富捶胸顿足、联名反对,甚至打定主意不让送亲的队伍出京城,使得原本浩浩荡荡的送
亲队伍,只得选在月黑风高的夜半时分悄悄溜出京去,活像贼人偷溜似的。
    为了满足小小的欲望,也避免她因一时不快而破坏计划,沈绍文只得容许她改扮男
装,骑马一路至瓦桥关,直到来到离瓦桥关十里远之处,小小才钻进轿子里扮起羞怯的
大姑娘。
    一到瓦桥关行馆,小小在下轿时,忍不住好奇偷窃了准夫婿一眼。喝!满头散发活
像刚从地狱闯出来的恶鬼,一脸杂草般的胡须将五官遮得不见踪影,高大魁梧的身躯,
腰干粗得想必她用两臂也围不住,而他的两只大腿就像两根树干在走路似的,臂膀……
在她失神间一个踉跄,小小便被推进行馆,然后是忙乱的换装、拜堂行礼、送入洞房的
程序。
    这会儿,只见小小满心不耐地呆坐在床沿,像有几百斤重的凤冠压得她脖子短了好
几寸,个子也似乎矮小了几分。她摸摸靴里的匕首,不耐烦地想着,那只猩猩到底什么
时候才要进来啊?
    就在同一时刻里,耶律隆佑正在苦功着耶律隆庆。"二哥,大家都在等你呢!该进
去了"
    耶律隆庆懒懒地扫了周遭一眼,果不其然,就见宋室的人期待着他去"送死";而辽
国的部属则等着想看他的笑话,甚至还有人下注纷纷都猜测新娘不知有啥毛病呢!
    耶律隆庆长吁了一口气。"不能再拖了吗?"
    "杀头砍头都是一刀,二哥,"耶律隆佑极力的憋着笑。"还是早点了结了吧!"
    "妈的!为什么是我?"耶律隆庆喃喃嘀咕着。
    耶律隆佑猛吸好儿口大气,才压抑住狂笑的冲动。"二哥,呃……你进房前,最好
先整理一下仪容,洗个澡、换套衣服,你身上……嗯!实在不怎么好闻,还有,最好是
把胡须也给剃了,至于头发嘛——"他打量一眼耶律隆庆满头散乱的长发。"先扎起来就
好了,否则以你这副德行,若先把人家娇弱的大姑娘家给吓死了,看母后不把你大卸八
块才有鬼呢!"
    耶律隆庆闭着眼,低声咕哝了一句。"我不入地狱,谁人地狱?唉!"随即睁开眼,
霍地站起,转身往前走两步后,又停下来回头向连忙收起狂笑嘴脸的耶律隆佑低语道:"
别来那套闹新房什么的,小心我火起来,将你们统统给宰了!"
    耶律隆佑将嘴巴闭得紧紧的,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大笑出来,所以只能猛点
着头,表示知道了。
    在几十道眼光的目送下,耶律隆庆慢吞吞地往新房踱去。瞧他那模样,可真是不情
不愿哪!
    耶律隆庆听话的洗了澡、剃了胡须,还梳了头发呢!时间上当然是拖延了不少,可
还是没能让这整件事化为噩梦一场。
    终于到了最后的一刻,他满心不甘愿地推开门,一脚刚踏入新房,立即讶异的止步,
他愕然的瞪着床前正弯身与凤冠奋战的娇小身影。只见那红盖头和几络青丝皆缠在凤冠
上,缠绕在凤冠上的发丝像是跟她有仇似的,即使小小捧着凤冠,歪着头,还是解不开
那纠缠、只得死拉猛扯着,她想:掉几根头发总比掉整颗脑袋好吧!她的脖子都快被凤
冠的重量给压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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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5 09:19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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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扯不掉,那她只好……正想上前帮忙的耶律隆庆,骇然的看着那个小小
身影以单手勉力抱住凤冠,另一手则从靴子里拔出一支……匕首?就见她毫不考虑,俐
落地削断死缠住凤冠的头发,再熟练地将匕首插回靴子里,然后砰一声,把凤冠随意的
甩落在地上。
    小小妖媚自然地一甩头,把散乱的发丝往后拨去,而这一拨,她那清丽绝俗的面容
便顺势朝向门口,耶律隆庆陡地张大了嘴,口水几乎要洒了满地,差点淹死好几只小蚂
蚁。
    "咦?你是谁?怎么不敲个门就闯进来了?"小小颇感意外的打量着傻楞在门口的英
俊男人,他长得虽粗犷,却不失性感,她中肯地在心里下评论呸!呸!番人一个,有什
么好英俊的?有什么可性感的?小小踏前两步,两手叉腰的说:"喂!你是呆子,还是
聋子啊?怎么不懂得回话?"她老实不客气地质问着。
    耶律隆庆猛然回神,缓缓地合上嘴,眨眨眼后,发现眼前的娇俏美人儿并没有消失
不见,唇角不觉咧出一抹欢愉的笑容。他踏进房里,反手把门锁上。
    "咦?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啊!你的眼晴是蓝色的耶!"正准备兴师问罪的小
小骤然改口惊呼,两三步便冲到耶律隆庆面前,踞高脚尖想仔细瞧个清楚。
    不行,还是不够高!不假思索的,小小伸手一把抓住耶律隆庆的毛皮衣襟往下扯,
耶律隆庆只好顺着她的手劲儿弯下腰与她面对面。
    好美!真的好美!耶律隆庆在心中暗叹着,他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儿,就连辽国第
一美女虎娜都远远不及。弯弯的细眉有如两勾新月,小巧挺直的鼻子,柔软嫣红的菱唇,
光滑白皙的皮肤和额心一点红相互辉映,那双眼更仿佛是盈盈的秋波,清清亮亮的,只
要一眼,就能摄去人们的魂儿,真是好一个美人胚子啊!
    同样的,小小也忍不住惊叹着,那湛蓝的双眸令她想到蔚蓝的晴空,还有那片她生
平仅见最浓密的长睫毛,她甚至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去拉拉他的睫毛……嗯!不是假的,
那眼晴呢?
    耶律隆庆挡住她的手。"别挖,是真的。"
    小小狐疑地看着他。"你说我就信,你当我是不懂事的孩童啊?"
    耶律隆庆只得先拉开她紧抓住他衣襟的手,才得以直起身来。"你看起来是顶小的,
恐怕只有十多岁吧?"
    小小不由得挺起丰盈的胸脯。"少看不起人,我己经十六岁,不小了!"
    耶律隆庆吞了口唾沫,硬生生的把双眼从她的胸脯移开,"嗯!是不小。"
    "喂!说老实话,你那蓝眼珠子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耶律隆庆笑笑,两个深凹的酒窝在双颊浮现。"这你该去问我娘亲她肚子里有什么
机关,是她把我生成这样的。"
    小小忍不住又动手去挖挖他的酒窝。"你们辽国有很多蓝眼睛吗?"
    "是有一些。"而且大都是皇族。
    小小退后几步,坐在桌边的圆凳上,跷起二郎腿,上上下下打量着耶律隆庆高大魁
梧的身材。"你们辽国人的身材也都这么……"她比了比他的身躯。"嗯……巨大吗?"
    耶律隆庆也坐到她身旁的圆凳上,"我是比别人高大些。"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壶,
倒出两杯酒。"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拿起酒杯在鼻下闻了闻,皱皱眉又放回去。"哪有先问人家名字的?你自己的名
字为什么不先报上来了"
    耶律隆庆一口干掉杯中的酒,"叫我燕隐吧!燕子的燕,隐士的隐。"他再斟一杯酒。
    "燕隐……"小小在嘴里咀嚼了一会儿。"满好听的。我叫小小,沈小小。"
    "小小……"他上下审视了她一会儿,便直点头。"嗯!好名宇,好名字。"
    小小皱皱鼻子。"少来,我知道我很矮小,但你也别用这么侮辱人的眼光看人!"
    "小小,你看错了,"耶律隆庆笑道。"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欣赏眼光呢!"
    "算了吧!男人说的好话没一句是真的。"她嗤之以目的挥挥手。"不跟你说这些无
聊话了,我想问你一下……"她漂一眼紧闭的房们,又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我不方便出
去,所以只能问你。你知不知道那只大猩猩什么时候会来了"
    "大猩猩?°耶律隆庆不解的蹙起眉。
    "唉!就是你们那个什么元帅、什么将军、什么王爷的嘛!"
    "他是大猩猩?"不会吧?虽然他不是什么旷世美男子,可这辽国上下也有不少美少
女在暗地里心仪仰慕他,他何时变成了一只大猩猩?
    "你……看过他?"他小心翼翼的问。
    小小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刚到时偷瞄了一眼,可那一眼就够多了。他长得人高
马大,又披头散发的,还满脸胡须,看不出眼睛、鼻子、嘴巴藏在哪儿,摘不好他根本
就没有五官,是个无面人……"
    耶律隆庆突然爆笑出声,令小小不悦地瞪着他。"我倒不知道我何时说了这么有趣
的笑话。"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抱歉,不是有意的,对不起……"他极力咽回笑声,
嘴角却犹笑意盎然。
    小小眯起眼睛,状似威胁的说:"你到底说是不说?"
    耶律隆庆仍微笑着。"怎么?你这么急着想入洞房?"
    小小的脸蛋蓦地一下子涨红。"狗屁啦!谁要和他入洞房啊!我是恨不得宰……"她
刚摸到匕首的手倏然惊觉地收回,而后胡乱地端起桌上的酒,像是掩饰失言的一饮而尽,
连声呛咳随之而起。
    宰了他?耶律隆庆沉思地端详着小小,这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宋皇帝的指使?不
过,没多久、他就明白不可能是宋皇帝指使的,因为他知道宋皇帝不可能派她这个乌龙
杀手来。那么,是她自己的意思罗?是为了两国之间的敌对局势?还是……嘿嘿!跟他
一样,不甘心受人摆布?或者……以上皆是?
    不管如何,只要不是宋皇帝有意破坏两国之间的和议,什么事都好解决,就算是……
他也绝不会放弃她的,今生今世,他都要定她了!他偷瞄一眼她的软靴,或许这只小野
猫驯服起来会比较麻烦一些,但是,他自负地微晒,天底下没有难得倒他耶律隆庆的事!
    主意既定,他便悠闲地倒着酒,状似无意的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能
不能再说……"
    "没有、没有,我没说什么,我只是咳了几声而已,你听错了。"小小慌乱地反驳道,
另一杯酒在惶恐中又下了肚。
    "是吗?"耶律隆庆继续为她斟酒。"我好像听见你说什么要宰了……"
    "啊!这酒很好喝,来,我们一起喝、一起喝,"她忙转移话题。
    "好!我们一起喝,但是,我发誓刚刚你有说到要……"
    "喝、喝,别废话,喝!"她假笑着继续劝酒,自己也一口又干了一杯。
    过了好一会儿,她傻笑着说:"这……屋子……怎么……转……起来……了?"
    "你醉了,我抱你上床,睡一宿就好了。"耶律隆庆这个大野狼终于露齿流出口水。
    "我……没醉!"她结结巴巴的说。
    "是、是,没醉、没醉。"只不过是迷糊到刚好让人吃了你,他暗忖。
    "我……好热……"
    "我帮你脱掉衣服就不会热了。"他顺势说,心里则想道:鸭子在上枝烘烤前得先"
除毛"。
    一阵奚索后,她迷迷糊糊的问:"你……为什么……也脱……衣服?"
    "我也会热啊!"他说。
    "哦……"她点点头,忍不出逸出一声娇吟。"你……你在干……干什么?"
    "你会热,我在帮你吹气啊!"他靠在她的耳畔,灼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
    "可你……弄得我……好痒……而且我……我更热了……"
    "那我可得更使力的吹了。"他轻柔地吻着她,有力的大掌四处游移,抚摩着她光滑
如丝的肌肤。大手覆上她的胸部,挑逗着粉红色的顶端,让它们挺立起来。他耐心的探
索着她的娇躯,使她全身的神经都像着了火般难耐。
    她呻吟着。"我……好难……难受……"
    "放轻松,宝贝,放轻松。"他沙哑地低语,再度吻住她。他的手滑至她因喘息而上
下起伏的腹部,然后探进她的双腿间温柔地摸索着,直到他找到那最敏感的一点,然后
开始揉搓着,他一面轻柔的、彻底的爱抚她,一面在她耳际低喃着安抚她。
    一股炽热的烈火自她体内燃烧起来,迫切需要的感觉几乎使她疯狂,她不自觉的拱
起身,主动投向他温柔的抚触。
    "你是我的,"他用牙齿咬住她小小的耳垂,舌尖描绘着它脆弱的边缘,以最最轻柔
的声音呢喃道:"你的每一部分都属于我……从里到外,全是我的……"
    醉眼迷蒙又欲火焚身的小小,闻言,虚弱的睁开眼晴。耶律隆庆相信,此刻她或许
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他深深的吻住她,并将自已安置在她的腿间。接着,他猛
地往前推送,一抹痛楚袭来,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撕裂成两半,他的吻立刻吞没她的尖叫,
疼痛的泪水自她的眸中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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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5 09:20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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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待会儿就不痛了……"
    她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想把他推开,解除疼痛的感觉,但他却抓住她不放。他
的唇覆着她的唇瓣,轻舔细啃地安抚她。虽然他的需要急着想发泄,所有的感官也悬在
狂喜的边缘,但他却忍住静止不动,好让小小习惯他在她体内的感觉。
    "你……干嘛用棍子……戳得人家……好痛……"她哽咽着。
    "嘘——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痛了,我保证!"他咬紧牙根。"噢,天哪,别
动!"他呻吟出声。
    她不舒服地扭动着,"可是……真的……好痛啊……"
    "这样好些了吗?"他呢喃着,缓缓移动身躯。
    小小浑身轻颤。"我……我不……不知道……"
    "那这样呢?"他沙哑地问。
    她无法回答,双唇微启,可又说不出活来。他开始移动,轻柔而缓慢,她以为他终
于要挪开他的棍子了,但他没有,反而缓缓推入、撤出,并一个劲儿的抚弄着她。半晌
后,痛苦褪去,只剩下深沉的压力,以及一股逐渐增长的莫名情愫。
    他在她的体内长驱直入,将她推向一处处美妙的仙境。她的双手抓住他湿濡的肩,
全身的感官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而更加火热,她逐渐迷失在渐高的浪潮里,直到她忍受
不了。
    "不要……"她娇喘着。"我……受不了了!"
    那对蓝眸中则闪烁着胜利感。"不,你可以的!"他无情地继续摆动,直到她攀上极
乐的高峰,在狂喜之中尖叫出来,欢愉的波涛狂卷而来,她紧紧地攀住他坚实颀长的身
躯,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当她的肉体终于平静下来时,他却仍在她体内更快更深地移动着,然后那强烈、美
妙的升腾感再度袭来,她的脑海里只剩一片空自,仿佛进入另一个灿烂的世界,她得到
全然的解放。她漂浮在涨起的海浪中,听见他的诅咒声,和他再一次的往前冲刺,最后
停留在她的最深处。他的身躯猛地往后弓,粗嘎地呻吟着将他的种子炽热地酒向她。他
们互相拥抱着,一同缓缓地落在轻软的云端。
    有好长、好长的时间,他们的身体仍然结合在一起,然后,他的唇轻轻掠过她的额
头,滑过她挺直的鼻子来到她的唇上,可小小浑然不觉,她几乎是在达到高潮的那一刻,
便已沉入满足的熟睡中了。
    他可爱又迷糊的小王妃,明日醒来,她该是如何的暴跳如雷呢?她绝对没想到自己
藏了一把匕首准备刺人,却被一根"棍子"反戳回去……他轻笑。想伤人啊!就得先受些
教训才行。
    是夜,耶律隆庆的棍子又忍不住硬了好些回,当然,他都利用来教训那位"丑陋"又"
脆弱"的小王妃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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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5 09:20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重庆

2-1

第二章
    虽然经过一夜的缠绵,耶律隆庆仍是习惯性地在清晨第一道曙光照入房内时清醒过
来,他爱怜地摩挲着枕在他肩窝沉睡的小脑袋。多么美丽的小东西,多惹人怜惜的小可
爱啊!
    他不禁想起自己当时是如何想拒绝这门婚事,又是如何的怨天尤人,哀叹母后硬塞
给他一个宋室女人,更自怜着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
    嘿嘿,等他们见过小小后……耶律隆庆自傲地想着,怕他们不后悔死了!说不定还
抢着抢?!
    那可不行!谁也别想抢走他的心肝宝贝!搂着小小的粗壮手臂不由得紧了紧,小小
嘤咛一声,睁开迷蒙的双眸。
    耶律隆庆忙轻声抚慰着。"没事、没事,你继续睡、继续睡。"
    困倦的眼晴听话的闭上了,但是不到一会儿又猛然张开来,又圆又大的瞪着他。"
你……"她从他的肩窝迅速弹开,一下子蹦到床角。"你在这里做什么?"
    耶律隆庆侧着身,单手支着脑袋,两只闪亮的蓝眸在她裸露的胸脯上游移不去,"
睡觉啊。"
    那双贼兮兮的眼晴和风吹来凉飕飕的感觉,令她赶紧低头察看有何不妥,这一看—

    "怎么会这样?"她惊叫一声,赶紧扯过被单掩住裸露的身躯,而这一拉扯,又拉出
了另一声惊叫。"怎么会那样?"她羞涩地从他那光裸结实的身躯上挪开视线。
    耶律隆庆有趣地看着她腓红的双颊,"忘了,嗯?"
    小小揽眉苦思着昨夜的情形。喝酒……然后是……棍子?哪儿来的棍子?不是匕首
吗?怎么变成棍子了?她有带棍子吗?几个大问号浮现在她那两只困惑的大眼睛里。她
又为什么会光着身子?而他也没穿衣服,这不会是一加一等于三吧?她小心翼翼地避开
看了会长针眼的地方,两只乌溜溜的大眼晴瞪着耶律隆庆。"说!你是不是占了我的便
宜。"
    他的嘴角高高扬起,毫不掩饰的说:"是啊!"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小小气急败坏地叫道,"就算你不怕我对你不客气,
难道你就不担心你们那劳什子王爷砍了你的猪脑袋吗?"
    耶律隆庆眨眨眼。"你在为我担心吗?"
    "担心你个屁!"就算是真为他担心,她也死都不能承认!
    耶律隆庆夸张地垮下脸。"那就让我被他砍死算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小小失声道:"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
    耶律隆庆又端着一张期待的脸,问:"你为我担心吗?"
    "我……"小小左右为难地欲言又止,终于,心中那份难解的悸动令她下定了决心。"
好、好,我是为你……"
    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打断了小小的真心话。"王爷,照预定行程出发吗?"
    耶律隆庆慢吞吞地坐起来,懊恼又无奈地朝惊诧的小小扬起一抹求饶的笑容,然后
对门外的人下达指令。"照预定行程,你们先去准备,准备好再来通知我。"
    "是,王爷。"
    说话间,耶律隆庆的双眼始终没离开过小小的脸庞。
    "你……燕隐……不是……"
    "耶律隆庆,字燕隐,你们大概没详细调查过我的资料吧!"
    小小张了张嘴,光滑的藕臂直指着他的脸。"你……"
    耶律隆庆摸摸自己的下巴。"剃掉了,看样子,我的胡须是不能再留了,否则你又
要把我当成大猩猩了!"
    小小楞了好半晌,耶律隆庆那带着歉意的笑容也始终停留在唇边。敢耍我?摹地一
个纵身,小小不顾仍光溜溜的身子,两只手猛地往他的脖子扼去。"我杀了你这只大猩
猩!"
    当房内开始传出激烈的打斗声时,守候在门外的恒王贴身护卫腊葛和弥里吉连忙上
前询问:"王爷、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你们统统不准进来!"
    小小那些整夜苦候消息的家人,闻声急忙过来查问,却被腊葛和弥里吉三言两语给
打发走,但他们心中已是有数,计划——失败了!
    唯恐天下不乱的耶律隆佑也过来凑热闹。"怎么回事?"他向守候门口的两大护卫问
道。
    "回齐王爷,属下不知道,不过,王爷吩咐过不准任何人进去。"弥里吉躬身答道。
    "是吗?"耶律隆佑更好奇了,他把耳朵凑在门边仔细听着。是打架声没错,可是……
二哥在和谁打?他忍不住高声问:"二哥,才新婚第二天,怎么就有这等兴致,一大早
演起全武行来了?"
    "少罗唆!老二,你最好给我滚远一点,少来这边兴风作浪!"耶律隆庆回答的声音
不疾不喘,可见他打得是既轻松又惬意。
    门外围观的人愈来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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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5 09:20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重庆

2-2

"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二哥,做弟弟的当然得帮着哥哥嘛!要不我进去帮你……"
    却只听见一声狂吼传来,"不准进来!"
    耶律隆佑皱眉,怎么回事?好像真的不太对劲。正想再问时,却听到里头传来细语
声,他忙不迭地凑上耳朵聆听。"小小,现在是正月,天气冷得很,冻坏了你我会心疼
的,你先把衣服穿上,咱俩再继续打好不好?"没穿衣服打架?耶律隆佑惊讶得下巴差
点掉下来。
    "小小,我道歉,别生气了好不好?瞧咱俩这副模样,要是真让他们闯进来瞧见,
我们以后还能见人吗?"门外的耶律隆佑没听见回应,对方想是仍埋头苦打,闷声不吭。
    "小小,别这样,你自己也知道赢不了我,何苦累着自己呢?"乒乒乓乓的声响丝毫
不见中断。
    只听到耶律隆庆一声长叹。"那……宝贝,你可别怪我又欺负你了。"三两下之后,
翻桌倒倚的声音戛然而止,换上一声娇声怒喝。
    "你这只大猩猩,放开我!"
    "那可不成,小小,放了你可又没完没了了,除非你答应我不再动手。"
    "放你妈的屁!我今天非宰了你这只混蛋猩猩不可!"
    耶律隆佑暗自笑道,二哥是大猩猩?嗯!这形容可真贴切啊!一干旁听者却是又惊
又疑,这宋室女人竟如此大胆,敢对王爷不敬?而一向严厉威武的王爷却又为何如此容
忍她?
    正在惊疑间,忽听得里间传出耶律隆庆的命令声。
    "弥里吉,去把那件银貉裘给我拿来,连白狐大麾也一并取来。"弥里吉应声而去。
    "腊葛,马车备好了吗?"
    "好了,王爷,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就等王爷一声令下,便可启程。"
    "那好,老二,别再偷听了,去替我问王妃的家人辞行,就说我待会儿会直接上路,
不再跟他们打招呼了,日后我自会登门请罪就是。"
    看戏还没看到结局就叫他去做事,害得耶律隆佑满心不甘愿的过走边咕哝,不过,
他还是完成使命,把王妃的家人、送亲人员全体打发上路回去了。沈绍文至此也明白事
情是不可能成功了,值得安慰的是小小并未"成仁"!他暗地嘲讽着自己,他们怎么会以
为叫小小去暗杀恒王会成功呢?他可是掌握辽国几十万兵马的震天将军,身经百战的战
场枭雄耶!根本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被一个冲动莽撞的小女娃儿解决掉嘛!之前他们也
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了,才会满怀期望的让小小"出马"!
    如今,他也只能为小小暗自祈福,希望恒王爷宠爱、呵护她,让她能寻着自个的幸
福,这也是他们为人父母者唯一的心愿。沈绍文留了一封信交给耶律隆佑转给小小后,
便黯然离去了。
    耶律隆庆本是怨极了这场婚事,所以,他带来的人马并不多,以示他对此事的不满
与不尊重。除了两位王爷各自的贴身护卫外,其他的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二十来个人。此
刻,齐王和一干护卫部属全都挤在院落里等着看热闹。
    从耶律隆庆单单只伸出一条粗壮胳臂接过银貉裘与白狐大麾后,又过了好一会儿,
这中间不时传出断断续续的娇喝与耶律隆庆的软言安抚,更是加强了众人心中的好奇。
耶律隆佑更是占据了最佳地理位置——门口正前方,等着头一个知道谜底。
    门"咿呀!"一声开启,耶律隆庆大步走出,瞧见他身边没旁人,耶律隆佑很自然的
就往他身后的房内迅速扫一眼。没人?!
    耶律隆佑回过身。"二哥,我那二……"他倏然住口,与所有的人一样,诧讶的瞪着
被耶律隆庆挟在臂弯里的……包袱。一个用白狐大麾包裹着的包袱、一个不断蠕动的包
袱、一个会发出呜呜嗯嗯声音的包袱。
    "二哥!那……那……不会是我二嫂吧?"耶律隆佑不由得失声叫道。
    耶律隆庆不经意地瞟他一眼,迳自往马车走去,"腊葛,今儿个我不骑马。把叱雷
绑在马车后面。"话毕随即隐入马车内。
    一句话吓掉了在场三十几个人的下巴。除非昏迷不醒,否则,即使伤势再重,也不
肯上马车的震天将军,此时无伤无痕地居然要坐马车?更令人惊讶的是,他还一连坐了
两天的马车,除了偶尔挟着"包袱"下车方便外,就连吃食也吩咐送上马车。
    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已升至顶点,几乎就要爆炸了,可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是围在马车
边,想尽法子偷听里头的动静,但对话始终都是一样——娇嫩的怒骂声和耶律隆庆左一
声宝贝,右一声心肝的抚慰声。直到第三天中午,大伙儿停下来用膳,人手一块兔肉,
可十几只耳朵仍然不死心的聚集在马车旁。
    "我不要坐马车了,我要骑马!"嫩滴滴的声音嗔道。
    "不再跟我闹别扭了?"耶律隆庆的声音传来。
    对方静了好一会儿,才不甘愿的回答:"好嘛!好嘛!只要你让我骑马就行。"
    "得跟我一起骑喔!"
    马车旁的人惊诧的面面相觑,别说女孩儿了,就连皇上,耶律隆庆也不曾同意将宝
马叱雷外借。
    "为什么要跟你一道骑?你瞧不起我的马术吗?我告诉你,我……"
    "不是的,宝贝。"耶律隆庆又开始安抚了。"我们辽马比宋马要来得高大,野性也
较重,这儿你不熟,外头还不着雪,在这天寒地冻的荒僻野地里,咱俩儿一块儿骑我才
能放心。"
    "可是……"
    "不要拉倒!"他难得强硬的说。
    "好啦!好啦!一起骑就一起骑嘛!"
    马车旁的人皆面露兴奋之色,一窝蜂的全挤在门帘口。片刻后,门帘被掀开,耶律
隆庆首先跳下马车,看见围在周遭的人,浓眉不禁一皱。"你们干什么?"
    看戏啊!虽是事实,但是没人敢说出来,大伙儿只是对着他嘿嘿傻笑着。
    "燕隐,快点嘛!"
    燕隐?耶律隆佑不敢置信地挖挖耳朵,除了皇上老大哥外,没人敢叫耶律隆庆的字,
因为他不准!还曾撂下话说,谁敢乱喊他的字,就会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耶律隆庆回过身,双手握住车上雪白人影的纤腰,一把将她轻轻的举下地来。过大
的白狐大麾完全裹住那娇小的身躯,下摆垂落在雪地上,宽大的帽兜在微微一晃后,掉
落在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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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5 09:21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重庆

2-3

剧烈的抽气声频频传来,所有的人都屏息凝视着眼前的小人儿;完全忘了规矩、忘
了礼节、忘了王爷,也没了魂、失了魄,更没注意到手中的兔肉全都掉落在地上。
    "把你们的狗眼给我挪个方向,吸回口水,顺便把嘴巴闭上,然后尽快从我的眼前
消失!"耶律隆庆不悦地沉声道。"腊葛,替叱雷上鞍具去。"
    被他这么一骂,一伙人这才不情不愿、依依不舍,两步一回首地离去。
    小小却没注意到这些,她一下马车,便被四周与江南完全不同的景色吸引去了。魔
鬼般的冷例寒风,夹带着雪花肆虐而过,苍凉辽阔的雪景,皑皑的白色世界,经霜的枯
树,灰霾的天空,远方危岩奇石宛如拔地而起。
    "好美,燕隐,好美啊!"小小低呼着。"找从没见过这么……这么伟大的景致!"
    耶律隆庆感动地俯视着小小惊喜的神情,没想到她那小小的身躯内,竟拥有如此广
阔的胸襟,能够感受到北地豪迈洒脱的壮丽。他原本还担心小小不能适应北地的寒酷生
活、苍凉景色,深怕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与环境会折损她娇弱的生命力,会磨灭她旺盛
的斗志,但现在看来,倒是北地的豪迈壮阔才是最适合她,也只有粗旷洒脱的北地人才
能容许她自由自在地表现出她的真性情。她天生就注定是他耶律隆庆的妻子!
    耶律隆佑在一旁细细观察良久。天真美丽的小嫂子赞叹地、贪婪地攫取眼前的美景,
高大英俊的震天大将军宠爱怜惜地搂着小妻子,多么相配的一对呵!可是……他妈的!
早知道他就不急着娶那任性的伊娃苏了!耶律隆佑懊悔万分地想道,这么清丽绝俗的小
可爱,他也想要……好嫉妒……呜呜……真想哭。
    许久,小小才长吁一口气,满足地收回视线,转向旁边。"咦?你也是蓝眼晴啊?"
    她两三下挣开耶律隆庆的怀抱,疾步来到耶律隆佑的面前,往前伸手一抓,耶律隆
佑就被她抓到眼前。耶律隆庆猛皱眉,满脸浓浓的酸意,正要开口喝阻,小小便已放开
手,使得耶律隆佑楞楞的弹回原处。
    "你的蓝眼晴灰灰的,没有燕隐那么好看。"她批评道。"他的蓝眼清澈透明,就像
水晶一样,那才叫漂亮。"
    耶律隆庆这才转怒为喜,得意地搂回小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耶律隆佑的沮丧
表情。
    小小问:"他是谁啊?"
    "耶律家的老三,我老弟。"耶律隆庆说道。
    "哦!你弟弟啊!"小小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难怪长得跟你有点像。我该叫他什么
呢?跟你一
    样叫他老三吗?"
    耶律隆佑贼兮兮地上前一步,说:"小嫂子也可以叫我的字,我的字是……"
    耶律隆庆立刻脸一沉。"他没有字!"
    耶律隆佑微微一呆,呢喃道:"我没有吗?"
    "没有!"他以威吓的语气说。
    "哈哈……"看见老哥那霸道的表情,耶律隆佑只得揽恤无奈地干笑两声。"是啊!
没有字,没有字,那小嫂子可以叫我的……"
    "老三,叫他老三就行了!"这是他的结论,没得反对!
    "老三?"耶律隆佑哭笑不得。"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小嫂子不能叫我的名字?"
    "你没有名字!"耶律隆庆跋扈蛮横地回答。
    "怎么我连名字也没了?"耶律隆佑失声叫道。"二哥,你的心眼也未免小得太严重
了吧?"
    耶律隆庆狠瞪他一眼,不容置疑的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无名氏!"
    小小左瞧瞧、右看看。"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她不耐烦地扯扯耶律隆庆的袖子。"
喂!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骑马啊?你的马呢?能不能先让我瞧瞧。"
    耶律隆庆把她转个方向。"喏!腊葛正在上鞍准备的那匹马就是叱雷。"
    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她惊叹一声,"哇!"而后仿佛梦游一般,一步一叹地走到马
前。"哇!哇!哇!"这马的毛色乌黑发亮,马头方而大,臀圆腰粗,四腿挺劲如桩,在
长竖的两耳间,有一撮白色的鬃毛迎风飞扬,神态雄健无比。马首、腰臀两处,腊葛正
为它安上披着黑皮缀钉亮银椎头的甲衣,衬着白色的犀皮软鞍,看上去英挺、威猛极了!
    仿佛像是碰触珍宝一般,小小小心翼翼地轻触叱雷的鼻头,叱雷微微晃一下脑袋,
低嘶一声,鼻头竟然往小小的怀里钻去。小小掩不住兴奋的再度惊叹,"叱雷、叱雷,
你真是我见过最、最、最漂亮的马,我好喜欢你喔!"小小忍不住抱着马首亲吻。"我真
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喔!"
    耶律隆庆不悦的板起脸,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吃爱驹的醋!不过,这畜生竟敢"非礼"
他的女人。
    眼里瞧见醋意,鼻里闻进醋味儿,甚至连耳朵里也听见醋哼,耶律隆佑又惊讶又好
笑地欣赏着老哥打翻好几桶醋的熊样。
    在腊葛备好马前,耶律隆庆一直是那副可笑的模样,直到他把小小举上马鞍,自己
再跳上去坐在小小的背后,牢牢地把她锁在怀抱里时,这才展开笑颜。
    "启程!"他朗喝一声,轻扯鞍绳策马离去。
    "啊?"耶律隆佑突然发现,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人都已上马随着离去。"怎么这样?
等等我啊!不要这么没良心,等天气相当酷寒,尤其是呼啸的北风尖锐刺骨,每一阵刮
过去,全夹带着雪花飞舞,吹在身上,不但冷得让人牙关打颤,甚至连呼吸都觉得不顺
畅。可一向看多了南方花花绿绿世界的小小,却迷上了这白山黑水间的辽阔天地。
    一路走走停停,几天的路程,他们竟足足花了一个多月。在路过某些小部落时,他
们总会停下来待上个两三天,接受族人盛情的招待。耶律隆庆骄傲地把恒王妃介绍给他
们,而小小也很自在地享受辽人的游牧生活,仿佛她一直是这么生活着,没有隔阂、没
有排斥。
    在头一次停留某部落时,耶律隆佑便把信交给了小小。"是令尊要我转交给小嫂子
的。"
    小小接过信,一声不吭地往马车里钻。过了好半晌,小小红着眼,但笑容满面地跳
下马车。信写得很长,但小小只注意到两句话——计划取消,求取你自己的幸福是为父
的衷心期望。
    太好了,明明打不过人家还想宰了对方,实在是再愚蠢不过了!但最重要的是……
她好像也有点下不了手……小小悄悄瞄一眼耶律隆庆,他那湛蓝双眸恰巧也盯着她,两
抹红云摹地飞上小小的双颊,她羞涩地垂下头。
    凭良心说,他对她真的很好,连爹娘兄姐都没这么宠她,这么由着她胡乱要求。这
是不是就是幸福?她不懂,但是,只要他一直这么宠她,及像五姐所说的,不再有别的
女人,那么她就心满意足了。顺着山道婉蜒向前,或向高处攀,或往低处落!转过一道
山拗,又是一道山拗,连山群峰,俱是皑皑积雪。
    在和村落族人的对话中,耶律隆庆发现小小的辽语虽不甚流利,却可应付自如,他
很讶异,所以,当他们一离开部落,他便问她。"是谁教你说契丹话的?"
    "你们派来的老师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耶律隆庆蹙眉思索。"那是……三、四个月前的事吧?"
    "嗯!"
    "才三个多月你就有这等成绩了?"耶律隆庆不禁讶然道。
    "是啊!"小小得意的笑说。
    耶律隆庆不禁以另一种眼光来审视怀中的小人儿,她天真美丽,善良活泼、直率坦
白,现在再加上聪明慧黠,她到底还有多少隐藏未现的宝藏?到底还要展现多少让人惊
奇诧异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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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5 09:21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重庆

2-4

不过,数日后,他使又发现多项"特异功能"
    ——她有绝佳的箭术。
    "谁教你的?"他问。
    "我自己偷学的。"她小小声的说,明亮的大眼闪呀闪的。
    ——她的剑法也不错。
    "谁教你的?"他又问。
    "偷看来的。"她嘿嘿英两声,神情颇为得意。
    ——她的骑术精湛。
    "谁教你的?"他再问。
    "摔几次就会罗!"她说来轻松,像是理所当然似的。
    ——她的枪法俐落。
    "谁教你的?,他还是问。
    这回,小小歪着头想了想,才回答:"不记得耶!好像就这么会了。"
    另外,她还能在顷刻问便剥掉一只兔皮,并剔除内脏、洗净、上枝烘烤。
    "谁教你的?"
    "这还用人教吗?"她们高头,骄傲的说。
    耶微隆庆看着她,静默了一会儿,才又再问:"你的书应该也念得不错吧?"
    "哈哈!"小小傻笑出声,模棱两可的回答:"大概认得几个字吧!"
    耶律隆庆挑挑眉。"那女红呢?"
    "没试过。"这次她很直接坦白的表示。
    "中馈(指妇人在家煮饮食之事)?"
    小小傲然挺胸道:"我会烤野兔,烤乳猪也试过一回。"
    "那琴棋书画呢?"
    "只通了九窍,还剩'一窍不通'。"她有些心虚的说,还刻意加重"一窍不通"的语气,
只是不晓得他有没有听懂就是了。
    他认输了!他发现,他可爱的小妻子只是长得像娇娇柔柔的宋室女子,但她的内心
却是十成十北地儿女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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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5 09:22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重庆

3-1

第三章
    析津府为辽国南京(即今之北京),本是辽的陪都,为了便于指挥南进,于是萧太后
决定暂时定都于此。
    一大清早,街上便已聚集了不少的摊贩,来往人群众多,应小小的要求,耶律隆庆
陪着她慢慢策马走过外城,以便她观察辽国人的日常生活。
    辽国男子一般穿羊狐皮袍、皮裤,较富有,或稍有地位者则在肩背间围着锦貂制成
的"贾哈"。女子则着各色团衫,直领、左衽,长裙前长可拂地,后面曳地五寸余,双垂
红黄带,头梳罗髻或垂辫。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小小觉得恐怖的是辽国男人的脑袋。耶律隆庆的随行人员
都头戴毡帽,所以小小一直没发现帽里的乾坤。事实上,大部分的人也都头戴各式顶帽,
皮帽、毡帽、狐帽、貉帽等,因为天气实在太冷了嘛!可那些没有戴的人……还有偶尔
摘下帽子抓抓痒的人……
    天哪!他们顶着光头还不打紧,为何还要特地在两鬓或前额留下一或两绺如铜板大
小的头发呢?而且还将其修剪得奇形怪状的!
    小小瞪了半天,倏地仰头盯着耶律隆庆,有些怕怕的问:"你们辽国人都是那种……
那种头
    吗?"
    耶律隆庆随意的瞟了一眼。"是啊!那叫髡发。"
    "已经是光头了,还髡什么发!"小小嗤声道。"你为什么没有那样?"
    他耸耸肩。"长年打仗,连胡须都顾不着了,哪还有时间顾到头发这种小事。"
    "你是说,"小小眯着眼看他,"若是不打仗了,你就要去弄出那种怪头吗?"
    耶律隆庆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小小霍地抓住耶律隆庆的衣襟,将他猛往下扯,直到
他们眼对眼、鼻尖相碰。"我郑重的警告你!你要是敢动你头发的歪主意,我就……
就……把你大卸八块!"
    "不准动?"
    "一根都不许碰,让它们好好儿的待在原位就行了!"
    "好吧!"
    小小眯着眼说:"你发誓!"
    耶律隆庆叹了口气。"我发誓绝不动自己的头发,可以了吧?"
    小小又瞪了他好一会儿,才松开手。"只要你不去碰你的头发,我可以帮你梳头。"
    耶律隆庆闻言双眸一亮。"真的?那我就绝对不会去动我的头发!"
    小小又转头开始浏览着街道,边随口问道:"待会儿上哪去?"
    "先回恒王府休息一会儿,再进宫去拜见母后。"
    "你的皇帝哥哥呢?不用去觐见吗?"
    "他不在宫里,"耶律隆庆答道。"现在是春捺钵时节,这会儿他应该在鸭子河。"
    "春捺钵?"
    "游猎,雁群、鸭群、鹅群,都有。"
    "什么?"小小惊呼一声,又突然出手把耶律隆庆抓到面前。"打猎居然不带我去?"
她的语气阴森森的,好可怕。
    耶律隆庆啼笑皆非的说:"他出发的时候我们还在回来的路上,怎么带你去?"
    小小仍然死盯着他,满脸的不悦。
    "除了春捺钵外,"耶律隆庆忙道。"还有在黑山的夏捺钵,如果你还是嫌不够,秋
天还有秋捺钵,在伏虎林,冬天在广平淀也有冬捺钵,一年四季都有,这总够了吧?"
    小小挑桃眉。"没骗我?"
    耶律隆庆哀叹了一声。"我哪敢骗你啊!又不是自找罪受让你追杀。"
    小小想了想,又说:"如果我们现在赶去,还来不来得及?"
    "饶了我吧!小小,这哪来得及啊!"
    小小沮丧地垂下手,连带着小脑袋也垂下去了。耶律隆庆心中觉得不舍,只好提议
道:"我带你去击球好吗?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击鞠,或者过个几天,三月初时有陶拉
葛尔布节,那是我们契丹的大节,有很多竞赛,都挺有趣的。"
    小小抬眼,好奇的问:"击球?击鞠?那是啥玩意儿?"
    "简单的解释就是两边对打,用木棍把球打到特定的门里;而击鞠则是骑在马上击
球。"耶律隆庆说道。"宫里的常武殿有击球场,或许我们可以先到那边试试。"
    "我也去!"一旁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两人吓了一跳,同时转头朝向不知何时骑到他俩身边的耶律隆佑。
    "你是从哪儿蹦出来的鬼头蛤蟆脸,滚一边儿去!""耶律隆庆不客气地喝斥。
    厚脸皮的耶律隆佑不在乎地说:"你们待会儿大概会先去见母后吧?我带伊娃苏先
到击球场那儿等你们好了。"
    "伊娃苏?她是谁?"小小睁大眼问。
    "他老婆。"耶律隆庆答道。
    "哦!"小小这才放下心,露出微笑。
    他们由崇天门进入宫城后便分手,耶律隆佑回他的齐王府,耶律隆庆则带小小回到
恒王府。经过数座大大小小的府邸后,小小发现恒王府是所有府邸中最大的一座,几乎
较其他的大上一半,同时也是最富丽堂皇、气势雄伟的。
    光是府门前那两座石狮就大得吓人,一进入府邸更是令人叹为观止。壮丽庞大的建
筑物,上覆琉璃瓦,朱红镶金的窗棂,隐约可见室内铺满红黄色的厚地毯。往右望去是
一潭波光粼粼的小湖,假山流水,石桥连接着两头,桥上雕琢着虎豹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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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5 09:22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重庆

3-2

左侧古木参天,围着一宽阔的广场,场内有刀剑枪戟和木人箭靶,想必是练武之场
所。往主屋的廊道上,沿途奴脾仆役夹道相迎,并齐声高呼:"王爷、王妃"
    一坐上正厅内的两座上覆虎皮大椅,奴婢便奉上参茶,接着是一干内务、外务总管、
军总的拜见,再来是奴仆佣婢,每个都是见完就出厅去,拉拉杂杂的令小小烦闷得都快
睡着了。
    "王爷万安。"几声莺莺燕语让小小立刻睁大了眼,磕睡虫一下子全跑得不见踪影,
追都追不回来。
    只见整个正厅内只剩四个妖烧柔媚的女人盈盈跪在耶律隆庆面前请安,双眼还不停
的朝他瞟呀瞟地猛抛媚眼。"王爷,请问那几个是啥玩意儿?"小小先是很客气地问道。
    王爷?耶律隆庆因她的这个称呼而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她们都是我的侍妾。"
    小小眯起眼斜睇着似乎正在向她示威的四个骚娘儿们,单是听她们只向耶律隆庆问
安,而未曾叫她一声王妃,小小便知道她们根本不把她看在眼里。"你的侍妾?"
    "是啊!"宋朝的男人不也一样的三妻四妾,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小小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小脑袋瓜子里也迅速转不好几圈。嗯!瞧此等阵仗,
她知道自己只可智取,不可力敌。记得五姐曾说,男人是很奇怪的动物,缠着他他不希
罕,若是主动要离开他,他可就舍不得了。
    "陪你睡觉是吧?"小小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耶律隆庆明显的楞了一下。"呃!这个……"一股不安在他心里缓缓涌起。
    "太好了!"小小的表情似乎挺开心的,可她突然站起来,不发一言的便往外走去。
    耶律隆庆微微一楞,忙追上前去。"怎么了,小小?你要上哪儿去?"
    小小头也不回的回答:"回娘家。"
    耶律隆庆吓了一大跳。"回……回娘家?为什么?"
    "既然已经有人伺候你了,我还留着干什么?"小小理所当然地说。
    "可……可是,你才是我的王妃。"
    "那又如何?"小小撇撇嘴。"还不是一大堆女人中的一个而已,我才没那兴致和一
堆女人抢男人呢!我独自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耶律隆庆皱眉拉住她。"小小,不要这样,男人有几个侍妾是很正常的,你们大宋
的男人不也一样有三妻四妾吗?"
    "是啊!所以我没怪你,我只是不想和她们抢男人而已,那多无聊啊!反正我本来
就不想嫁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嫁给你。"小小耸耸肩。"如今可好,你既然
不缺女人,我也可以回去过我的逍遥日子了。"
    闻言,耶微隆庆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小小,不管有多少女人,你才是我最……"
    "管你醉不醉!要我留下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行!"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你愿意留下,不要说一个,十个也行。"
    "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哩!"慧黠灵巧的笑容在小小的唇角若隐若现。"你有多少侍
妾,我就要有多少男侍。"
    耶律隆庆的脸色陡然一变,大吼:"不行!"
    小小面不改色的说:"别忘了你刚刚才答应我的喔!别让我到处去宣传你震天大将
军说话不算话。"
    耶律隆庆的脸色僵硬,好半晌,他颓然垮下双肩。"我今天就遣散她们。"唉!他的
男性尊严就此一蹶不振。
    "不勉强喔!"小小故意这么说。
    "不勉强,"耶律隆庆苦笑道:"一点儿也不勉强。"
    沈小小"护夫"成功,不禁笑得开心极了。一件蓝紫鸳鸯衫配上淡紫金缕裙,外披银
绍裘,头戴翡翠花髻,脚蹬络缝乌靴,小小完全是一副典型辽国皇族女子的打扮。
    萧太后惊艳于小小的出众美貌,她情不自禁地把小小拉到跟前细细端详,那份精致
秀丽、娇柔可爱,实在是北地儿女远远不能及的。
    "普贤奴,你可捡到宝了。"萧太后说。
    小小眨眨眼。"普贤……奴?"
    "普贤奴,"萧太后摸摸小小细致的脸庞,不经意地问道:"是隆庆的小名。"
    小小又眨了眨眼,轻咳两声,面色不改,"对不起。"
    随后又呛咳两声,脸部线条有些颤抖,"对不起。"之后忍不住噗哧一声,"对……
不起。"而后是闷笑道:"对……不……起……"忍到最后,她终究没能克制住的捧腹大
笑起来。"天哪!咱们的大元帅……大将军……恒王爷……居然叫……叫奴……哈哈……
是奴家的奴……还是……奴仆的奴啊……哈哈……哈……"
    萧太后目瞪口呆地瞧着小小笑得跪地捧腹。耶律隆庆尴尬地上前扶起小小。"对不
起,母后,小小她有点……呃!率性,她绝对不是故意在母后的面前放肆,希望母后见
谅。"
    萧太后若有所思地看着耶律隆庆爱怜地搂着小小,让她趴在他的胸前放声大笑。看
来,这小子的心是给这天真的小女孩束缚了!
    好半晌,小小终于笑够了,才缓缓止住笑声,边擦着泪水边说:"对……对不起,
小小太……太无礼了,请太后……原谅。"
    萧太后朝小小招招手。"你过来。"
    小小不怕生的走向前,让萧太后握住她的手。萧太后犀利的双眼直直望进小小无邪
的乌黑大眼晴里,看见那里头只有坦率与率真。
    "你很坦白,我喜欢。"萧太后慈祥地微笑着。"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下去。"
    小小噘噘嘴,抱怨道:"可我老因为太坦白而得罪不少人呢!"
    "哦?"萧太后好奇的挑起眉。
    "是啊!像我娘,她明明穿绿色的衣裳会让肌肤的颜色看起来脏脏的,好像好几天
没洗过澡似的,我当然就老实告诉她啦!我是好意嘛!免得她出去让人家给笑话了。"
小小嘟着嘴。"可她却把我骂得半死,还送我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您瞧,我有多冤哪!"
萧太后忍着笑,点点头,"是啊!是很冤、很冤。"
    "还有呢!我大姐怀孕时,穿件新衣衫来让我评评美不美。"小小皱皱鼻子。"可她
怎么穿都还是像个大水桶啊!我还特地问她是不是要我说老实话,她回说,就是希望听
见实话才来找我的,所以我就告诉她罗!结果……"
    萧太后咬着下唇,不敢笑出来,"结果如何?"
    小小好委屈地说:"我又多了一顶没良心的帽子。"
    萧太后终于忍俊不住。"好可怜!"
    "我爷爷更讨厌了,他要我老实告诉他是谁弄花了他的古画,还声明坦白从宽、绝
不严惩,所以,我就老老实实地承认是我不小心把墨汁翻倒在上头的,结果……"小小
扁着嘴,一副气鼓的模样。
    萧太后心疼地拍拍她的手。"他怎么罚你了?"
    "他说,他再也不偷娘做的蜜饯给我吃了!"小小心有不甘地说,"好过分,娘做的
蜜饯好好吃,他居然要独占耶!"
    萧太后楞了楞,才失笑道:"蜜饯?他不偷蜜饯给你吃了?"
    小小重重的点头,"嗯!他还真的躲起来偷吃,都不分给我了喔!"
    萧太后身后的宫女闻言,早就笑得眼泪直掉,一旁的耶律隆庆也闷笑不已。
    "所以,我就当着全家人的面前,告诉娘说爷爷偷吃她的蜜饯!"小小得意地说。"
那时爷爷的脸涨得好红喔!"至此,萧太后终于忘了她的身分而大笑不止。降福宫中所
有的宫女、太监皆面面相觑,都诧异于兴天殿何以会传出从未曾有过的轰然大笑声。
    逗乐了太后后,耶律隆庆又带着小小往兴盛宫中的兴盛殿去见皇后。皇后也很喜爱
小小的天真烂漫、娇憨可爱,总拉着小小聊个不停,不肯放人。
    所以,当他们急忙赶到常武殿时,已是晚膳时分,耶律隆佑早就回府用膳去了,击
球之乐只好延后再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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