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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atxu

蝴蝶笨婢------于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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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30 13:49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重庆

7-4

“如果有下辈子,我定不愿再为人奴才……可我要

  怎么做,才能不沦为奴才的命呢?”

  “醒来了,醒来了!小姐醒来了!”半夜里忽闻喜鹊

  吱吱喳喳地忙报喜。

  瞧天色已有二更天,可房外还有一人在努力砍明儿

  个的柴,一听鱼翩翩已醒,立刻丢了那斧头,奔进房里

  头。

  一进那房里是一阵温暖,哪似外头夜凉如水,这可

  全是他楚大少夜夜砍柴换来的代价。

  “喜鹊?”那鱼翩翩精神好得出奇。“你怎么在这

  儿?”

  那喜鹊闻言,眼泪扑统统地掉下:

  “小姐,你忘了么?两个月前你为楚少爷挨了三刀,直到今儿个才醒过来……”

  “闲话少说,快请冷公于过来。”楚天刚奔到床边,急道。

  “但今儿个一早,冷公子言道小姐近日定会清醒,便回万平县去了。”

  这样说来,鱼网瑚定是无恙了,楚天刚这才放下一颗心,黑眸对上她古怪的眼神,柔声道:

  “你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那声音柔得似水。

  “你是谁?”鱼翩翩好生古怪的打量他。怎地此人面

  熟得很?俊俏的面貌,熟悉的声音,还有那一身的白衫

  楚天刚俊眉微蹙起来。

  “你是楚天刚?”她不敢相信,见他点头,更是脱口道:“我不是在梦中?”

  “你从梦中醒来,我可不愿你再回那梦里去。”那语气有几分沉痛。

  “可你……”想坐起身来,又发觉自个儿的鸟窝头,

  叫了一声:“我还没把头发给编起来呢——不过,话说

  回来,你怎会在我闺房?”

  “小姐,这不是咱们的府里,是楚少爷的府邱、楚

  少爷的房。,’喜鹊好心地说道,赶紧先到厨房,张罗饭

  菜。

  鱼翩翩是莫名其妙地瞧她奔出房门。

  “翩翩!”他柔声唤道,引来她的注意。这一瞧,不

  小心对上楚天刚的眼睛,忽觉心里怪怪的。怎地他用这

  种陌生的眼神瞧她?

  “你,你不像是我认识的楚天刚——你的肤色何时

  成了棕色?是不是到黑炭里滚了一圈回来?”她口没遮拦地说道。

  是不是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还是她睡过头?先前听喜鹊说什么两个月的,还有那三刀是怎么一回事?

  她叫了一声,那记忆摹地溜回她的脑袋瓜子里,忙坐起身来捉住楚天刚的手:

  “你没事吧?那天龙帮的余党可捉到了?楚伯父……还有我爹呢?他们可受伤了吗?”

  他脸一红,本想抽出手的,可回首一想,既然打算同她相处一生,就该习惯她这坦率的作风,便由着她握着不放,坐在床沿,回道:

  “大伙都没事,天龙帮的余党尽数缉拿到案。翩翩,你可有不适?”他担心地问道;’

  “我很好啊。定是那三刀未砍到要害,瞧,我好似没受过伤一样呢!”她玩笑道,皱了皱小鼻:“说来奇怪,那日我疼得好似昏了过去,整个身子像火烧似的,

  可没过了多久,我全身又舒服起来,而且到了那仙境

  呢!”是存心吊他胃口,可一瞧他一径地微笑,像是没

  多大的好奇心,好生奇怪!

  这真是楚天刚吗?才两个月的时间不见,变化怎地

  这么多?那她鱼翩翩怎么就没什么变化?鸟窝头仍是鸟窝头,也不改其粗率的性子啊。

  见他一双眼睛直贪心地瞧着自个儿,好似伯她会突然消失或昏倒,她扁了扁嘴道:

  “姓楚的,我说过我要保护你的,可却没做到,你是怪我喽楼?”应该是怪她,不然为何从她一醒来,就用那种十分奇特的目光凝视她?

  真怪,她昏睡了两月之久,醒来后好像全都改变

  楚天刚的眼神沉了沉,道:

  “我既是男人,就不该躲在石榴裙下。尤其你是我末过门的妻子,若定要说保护二字,也该由我来保护你。”他的目光柔了些,道:“翩翩?”

  “干嘛?”是愈来愈觉得奇怪。长篇大论一堆,无非就是大男人主义作祟,可以前的他不是如此啊!

  犹记当初,他还真的躲在她裙后,免遭盗匪砍杀,怎么今儿个却换了另一副论调?该不是发烧了吧?

  “你本伤重难愈,如今仅花两个月的时间,身子便已康复,但我至今……至今仍未亲眼见到,是决计放不下心来,你让我瞧瞧你的伤口愈合情况,如有差错,也好快马加鞭赶去请冷兄前来。”

  “什么?”本想大骂他色狼的,但见他正经的眼神,像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脸一红,才勉强道:“好吧,你先闭上眼睛。”

  小心地脱了衫子,露出雪白的背部,才叫他睁开

  眼:

  “我的伤口定是愈合了,不然怎会不痛不痒?”好半晌没等到他的反应,回首一瞧——

  啊?他怎地脸红得跟蕃茄一样,黑色的眼睛像是瞧见什么秀色可餐的玩意……

  “姓楚的,你瞧完了没?”再瞧,她的背都要冒火

  了!

  他浑身一颤,忙定神要看那伤口,但雪白的背部是完美无理,哪里来的伤口了?

  但那日,他明明瞧见三把弯刀同时砍到她的背部,那鲜血还尚有余温地流到他的手背……一想到那情景,他脸色一变,心头如遭千斤巨石猛砸,立刻凝神不再回想。

  但———

  “怎会没伤痕?当日我明明瞧大夫察视那三道血流如注的伤口,直划过整个背部,怎会没有伤口?”他疑惑地低语。他记得直到那最后一名大夫探看伤口,他也

  在场,那时白色的绷带还须定时换过,免得又遭血染,

  但至冷如影医治翩翩后,便不准任何人随意进房里,就

  连他医治时,也不许旁人在场。

  莫非他的医技如此高超,竟也能使那疤痕消失?若

  真如此,岂不华伦再世?那冷如影究竟是谁?

  “你喃喃自语些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将我当病人供

  着——”她差点叫出来,只因他忽然从后头抱住她。

  他当真是色狼!

  “翩翩,我明白你爱我,否则怎会为我受那三刀之

  苦?”他轻轻吻了下她雪白的背,将她扳过身来,搂进

  怀里。

  “呢?”这是怎么回事?她爱他?没搞错吧?

  “这两个月我想了许多。我虽不是十全十美之人,

  可你愿意再嫁于我?”

  “呢?”

  他捧起她茫然的小脸,轻笑:

  “翩翩,我能吻你吗?”

  “吨——”还没“呢”完呢,他便俯下头,封任了

  她的“呢”。

  短短两个月里究竞发生了什么事?谁来告诉她?

  而他,竟然自弹自唱,未经她同意就吻了她——他

  是不是不要命了?还是太过胆大?

  难不成她还在梦里?

  她竟然让这懦弱书生给侵犯了!

  天,她是不是错过不该错过的事?

  谁来好心地告诉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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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30 13:49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重庆

8-1

第八章


  一大早,长安城的百姓是个个苦瓜脸。为啥?还不是为了昨儿个传出消息,说那长安县的瘟神从濒死边缘救了回来——并不是说他们无缘无故就巴不得她死,而是两个月前明明传出风声,说鱼家小姐身挨三刀,是再也没多少日子好活,这可有可靠消息来源的唷。所以有钱的没钱的多少都下了重注,就盼能一夕致富,反正这鱼小姐的瘟神之名不是白得,虽时常助那官府缉盗,可每回总是轰轰烈烈的,不是不小心踢翻人家活命的摊子,便是砸烂人家客栈,总之谁同她有关,是特别的倒楣,瞧,现下就有一例——

  如不是那楚大少欲娶这瘟神,又岂会在婚宴上差点惹来杀身之祸?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长安县的百姓,她还是趁早牺牲自个儿得好。

  但如今,除了万平县一名姓冷的捕头因这赌注净赚数万两银子外,其他百姓是全蚀了本,也难怪抱怨连连

  “可恶,这瘟神当真害人不浅,我将纳妾的聘金全

  给赔进去了,现在叫我怎么交代?”

  “你当是瘟神,人家可当是宝。楚大少一大早大聘

  小聘送往鱼家,就盼再择良日完婚呢!”

  ‘‘这倒也是。可上回提亲,听说只有两担子的聘礼,

  怎么这回是百来担的聘礼送往鱼家?你说古不古怪?”

  觉得古怪的还不只这升斗小民,就连鱼父也莫名其

  妙何以那百来担子放置在庭院里呢?

  “呵呵,贤侄,你这是于什么?”尤其瞧楚天刚春风

  满面的模样,难不成他还想娶翩翩?

  “岳父大人,今儿个我是来提亲的。上回太过匆促,

  来不及备礼,今儿个特地重提亲事,盼岳父大人将翩翩

  许配给我。”那语气是笃定得很。

  既然鱼翩翩是爱他,当然愿意嫁他,登门重提亲

  事,是想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不过,她已回府休养三

  日,怎么不见她来到前厅?还是她太过害羞,所以躲在

  屏风后头偷听?

  “你还想娶翩翩?’’鱼父是难得震惊——“你该知道

  翩翩易招灾惹祸,你还愿娶她?”

  “若不是贼人误事,翩翩早该是我的妻子了。岳父

  大人,’我保证娶她过门后,定会小心呵护她。”深怕鱼

  父不允,毕竟他是一介书生,遇有难事,恐难保护翩翩。

  也罢,改日就去找那高大郎,向他习些武技便是。

  奇怪,他干嘛这般费心费力要娶她回家?

  唉,他若知情就好了。连他为何费尽千辛万苦上山

  取露水、夜里劈柴地想救她,他都还摸不透自个儿的心

  思,义岂知他娶她的原因——

  “也不是我迷信,婚事未成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吉利,

  再重来一回的话——”

  楚天刚脸一变,立即说道:

  “翩翩一生一世只能嫁我。”

  鱼父眼睛如铜铃大:. “你——你为何有这般说法?难不成翩翩在你的府

  里疗伤之际,你做了逾矩的事?”一见他脸一红,不觉

  愕然。都二十岁的男人了,一谈这事,竟也会脸红?怎会有如此纯情的男子?

  “岳父大人可放心,我对瑚朗绝无逾矩行为。她只能嫁我,是因她的意中人正是女婿我。”

  鱼父又吓了一跳。怎地今儿个吓人的事特多?

  “你是说,她爱上你了?”

  “正是。”他四处寻望,如此庞大的阵容,她早该溜出来瞧个究竟了。“翩翩在哪儿?可否请她出来一见?”

  “她——跑出府了。”这丫头何时爱上楚天刚的,他这老爹怎会不知情?还是他这老爹做得太失败?

  “跑出府?她回府休养未足三日,她跑到哪儿去了?”那语气分明是早当自个儿是她的丈夫了。

  “她——”鱼父勉强笑了笑:“呵呵,她跑去捉碱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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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30 13:50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重庆

8-2

‘‘这便是案发现场。,’

  所谓的案发现场正是万平县一户李姓人家的新房,

  新娘刚服砒霜自杀,据研判极有可能是谋杀。

  “瞧见了没?新房并无打斗的痕迹,凶手定是熟识

  之人,方能轻松进这新房,是不?”那长安县的捕快高

  大郎得意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鱼翩翩东瞧西瞧,不

  是瞧案发现场,而是好奇的打量冷如影。“救命恩人,

  你大老远地从长安县把我叫来,就为了帮你破案?”

  “当然不是。这点小案情于我何难。”

  “既是如此,翩翩咱们还是走吧!”这高大郎本就是

  不请自来:“我正打算到你家走走,顺便拜访鱼伯父。”

  他是笑容满面,在这“杀人之所”显得特别奇异。

  “你不是昨儿个才去过我家?”

  “这……对了,我答应鱼伯父,再过去陪他下盘

  棋。”顿了顿,实在顾不得其他差爷在场,靠近她低声

  问道:“怎么昨儿个我没见到喜鹊呢?

  她古怪地瞧他一眼:“她同小狗子一块去庙会了。”

  “小狗子?”那声音立即高了八度,惹来不少注目眼

  光,忙再拉着色瑚瑚的手,低语:“她同小狗子的交情

  如何?”

  谁不知这高大郎单恋喜鹊多年,偏偏捕快薪侗极少,一人吃是足够了,若是想养家,除非赚些外快,所以至今他尚未上门提亲。

  鱼翩翩才要张口劝他几句,叫他早日娶喜鹊回家,哪知她的手忽地让人给拉了开去——

  “交情再好,也不该碰姑娘家!”那气恼的声音好生熟悉。

  “姓楚的?”她诧异。

  “正是我!”楚天刚沉声道。

  她眼一亮,心头是说不出的喜悦:“你来这干嘛?这儿刚死了人,你不怕么?还是先回去好了,万一待会儿吓昏,我可没法子抬你回家。”

  “我不会吓昏!”他怒道。她把他看作什么了?真当软弱书生吗?倘若真是软弱至此,早在当初见她血流如注之时就吓昏了,还敢来这儿吗?

  他冷眼瞧那像是幸灾乐祸的冷如影,道:

  “这地盘既属万平县,咱们就不该打扰冷捕头办案。”拉起她的手,就想往外走,是十足的大男人主义,一时这鱼翩翩也呆住,没法反抗。

  “楚兄莫非是在喝醋?”冷如影忽地冒出一句。

  “胡扯!”他莫名其妙地尴尬起来,尤其那在场捕快、件作也停下手边工作,好奇地侧耳凝听这段“最新情报”,以便做个最佳传声筒。

  须知鱼网瑚的婚嫁是他关长安城居民未来是否幸福

  安宁的关键,当然要很用心地、很努力地仔细听个明

  白。

  “我一堂堂男子汉,又岂会为一个女人家吃醋?”悄

  悄瞄了一眼鱼瑚瑚,只见她一脸说不出的失望。

  “既是如此,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事了。”冷如影笑得

  诡异:“请鱼姑娘跨县前来,是因在下请她前来相助破

  案。”

  “万平县人才济济,又何须不在公门的翩翩?”

  冷如影慢条斯理地扫过众人,缓道:“楚兄,大伙全当鱼姑娘是不祥之人,可你注意到了没?凡翩翩插进一脚的案子,定能在短期内无故破案。”

  语毕,一阵哗然。以往只注意到这鱼家大小姐的破坏程度,哪时发觉到她的破案天分了?想想这天龙帮在长安城里为非作歹数年之久,还是经她临阵一脚,才把卢臣一干人犯莫名其妙地缉捕到案,而其它的小案如前年的劫银案、去年的掳人勒索等等不胜枚举的案件……

  没错,全都因鱼大姑娘加入,而莫名其妙地破了案!

  当下,那在场的数十对眼光好生崇拜地盯着鱼网瑚,像是在瞧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楚天刚心一凉。他虽涉世末深,可也猜得出这姓冷的目的无非是洗清鱼翩翩的恶名。但,他俩既不沾亲又不带故,何以要为她洗清臭名?光瞧其他人死盯着鱼翩

  翩看,他全身便不舒服起来!

  “除此之外——”冷如影还在那慢吞吞地说道,嘴

  角是似笑非笑。

  “怎样?”那十来个捕快齐声问道。

  “鱼姑娘的性子本就不如同其他闺秀,要她憋在闺

  房里也是折磨,不如趁此机会多多磨练她,将来也好夫

  唱妇随——”

  “夫唱妇随?”那十来个捕快个个睁大眼,瞧向冷捕

  头。

  “将来成为鸳鸯双捕。”冷如影神色变化极快,含情

  脉脉地注视网瑚——“从今儿个起,我打算同翩翩培养

  感情。”

  “呢?”她张大嘴。这,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

  “培养感情?”捕快们是应接不暇。堂堂万平县的名

  捕竞瞧上长安县的瘟神?

  “胡扯!”楚天刚可不能再任由他胡搅蛮缠下去,挺

  身在鱼翩翩面前,免得这姓冷的老一双贼眼猛瞧她。

  “翩翩是我的未婚妻,你又岂能打她主意?”

  “楚兄是读书人,当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说,

  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的背我也瞧过,早该算是我的

  人,我追求她又有何不可?”

  “冷捕头若坚持如此,我也无话可话。可翩翩的清

  白已被我毁……”

  “呢?”鱼翩翩睁大眼,什么时候她的清白被他毁

  了?

  楚天刚得意道:“你瞧过她的背是情非得已,可我这未婚夫是经过她点头答允,不但瞧到了她的背,还吻了她。你道,她是不是该属于我的?”

  压根没发觉鱼翩翩的脸候地红透了。

  那在旁看好戏的捕快们是嘴巴再也合不起来了。

  天!在一刻钟以前,鱼翩翩尚是长安县的瘟神,怎么现下却成了两个男人争夺的宝贝?尤其这两名男子各有出色之处,却不顾颜面,当着大伙的面前抢,是不是有点像一对公狗抢老婆?

  “吨,楚天刚……”鱼翩翩小声地叫他。

  “这是男人家的事,你女人家闪一旁去。”话还没说完,忽地感到有人端了他一脚,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除了那母老虎外,还会有谁敢不要命的踹他?

  可说来也奇怪,以往她踹他是痛个三天三夜还没完,如今端他一脚如蚊子在叮;是她舍不得端他,还是他的皮变厚了?

  “总之,男未婚,女未嫁,我便有权追求翩翩。”冷如影坚持得很:“你肚里虽有几分文采,可危难之际又能保护她吗?不是我自吹自挡,论功夫、论医术,我皆胜你一筹;若论甜言蜜语,呵,你可曾同她说过好话么?”

  “对啊,楚公子可曾同鱼小姐说过甜言蜜语么?’’那捕快们转向楚天刚,齐声问道。

  他一咬牙,道:“是没说过。但你呢?你便说过了么?”是气极了这半途杀出来的程咬金。

  冷如影微微一笑,推开他直接走到鱼网瑚面前:

  “我喜欢你。”

  “呢?”她根本没法反应了。

  “现下算不算是说过甜言蜜语?你就算同翩翩是未婚夫妇,那又如何?女人就爱听甜言,不难保证翩翩不会爱上我;而你,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除了好看的相貌,试问,你能带给翩翩多少幸福?”

  摆明了就是瞧不起他,尤其那些好奇下属颇有同感地猛点头,还交头接耳地“细语”:

  “听说数月前能擒到天龙帮的杨若仙,就是因为楚公子去寻花问柳,这种男子虽是正常,可太过花心,哪

  比得上咱们一生专情一次的冷捕头。”特意加重那“寻花问柳”。

  “而且听说每回出事,全仗鱼姑娘站在前头保护他,这种需要女人来保护的男人实在没多少条件能给女人幸福,是不?”就连那正在验尸的件作都跑来插上一嘴。

  总之,那捕快们是努力地贬那楚天刚,却又将冷如影捧得比天高——

  “住口!”楚天刚是气红脸。分明是让他在鱼翩翩面前出丑嘛,他堂堂一名男子汉又岂咽得下这口气?

  ‘‘楚天刚,你怎么啦?脸这般红?’’鱼翩翩担心地瞧他:‘‘别理会他们说的,只是胡说罢了。”敢倩当事人还以为在演戏?

  “原来他还要女人安慰呢!”那高大郎不知何时竞投靠冷如影了。

  “姓冷的!”他是再也气不过了,愤怒地发出那挑战帖——“我同你挑战,你若输了,立即放弃翩翩!”

  “呢?”这里是不是又发生什么她所不知情的事了?

  “没问题。你若输了呢?”

  “我……我远离长安城,永不再回楚府!翩翩……

  她就送给你”

  “呢?”

  “好!成交!”

  “就这么办!”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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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30 13:51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重庆

8-3

“士可杀,不可辱!”楚天刚咬紧牙根道。

  “现下赌少爷输的人占九成九。若凭忠心,我该拿全部家当赌少爷赢;可看情势,那冷捕头分明是胜利在望,我到底该赌谁?”那厢有人喃喃自语道,根本没听见主子的宣言。

  “我虽是书生,可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岂能将我喜欢的女人……不,不,是喜欢我的女人拱手让人呢?”

  “我若赌冷捕头赢,定能捞回十来倍的钱,到时我就可不再为奴为婢,也可娶喜鹊过门,这岂不是皆大欢喜么?”

  “总之,我是非赢不可,小狗子?”见没人理会他,抬眼往上望去,见那小狗子正蹲在地上,不知在喃喃自语什么。

  “小狗子!”

  那小狗子立即跳了起来,忙奔过来,朝那谷中大喊:

  “少爷,是不是嫌太轻了?小狗子再为你加一个铁球。”

  再加他就准掉进谷里去了!

  距那挑战之日还有半个月之久,目前尚不知竞赛的内容,但无非是挑战体力极限之事,他当然得先做准备,例如练练腿、练练手之类的运动。

  瞧,现在他就在练那臂力——

  首先身上绑着两颗大铁球,然后一路攀着粗重的麻绳爬下谷底,再从谷底努力地爬上去。这是不要命的做法,初时那两粒笨重的铁球差点没拖着他一路往下滑,苦不是凭着他“士杀不辱”的精神,只伯早成了谷底亡

  魂。

  而这唯一鼓励的重心就是那翩翩姑娘。

  犹记头一日鱼翩翩来探他,他正被两粒铁球一路拖往谷底,眼见就要摔个粉身碎骨,鱼翩翩一出声,他浑身一颤,生伯她看扁了他,立即奇迹式地踩到峭壁石块,拼了命地往上爬。如今鱼翩翩每日中午定会拎个篮子,跑来送饭,顺路报告冷如影近来有何举动。

  唉,不知怎么地,他楚大少竞开始觉得每日中午与鱼翩翩相处,是一日中最幸福的时刻了……

  “姓楚的,吃饭啦!”那鱼翩翩冒出个头,朝谷中大声喊道。

  他闻言一喜,精神可来了,忙往上攀爬。半个月来他已是驾轻就熟,加上美人相唤,是比平常早了一些时候爬上崖边。

  “难怪我肚皮早唱空城计,原来是已经晌午了。”他的眼老随着她转。

  今儿个她仍旧是编着一条长辫,一身绿衫绿裙,在裙角上绣了几只白蝶,脸蛋服脂末施,完全同以往差不多,既没特意打扮也没故作娇柔,但——

  他怎么觉得她是一日比一日美丽,一日比一日好看?

  太古怪了!能入得他楚天刚的眼,非具那十分姿色才能让他赞句好,可这鱼翩翩就不同了。初时相遇是愈

  瞧她愈不顺眼,为何如今却一日比一日的贪恋于她?

  难不成他的眼睛出了差错?还是鱼翩翩对他施了什

  么仙术?

  “少爷,再瞧,眼睛都要掉出来了。”那小狗子小声

  提醒,将主子身上的铁球卸下。

  “翩翩……”楚天刚忙收敛那色相,想要上前同鱼

  瑚潮说几句话,忽地发觉她的脸蛋怎地发红起来,今儿

  个太阳不大,莫非是中暑?

  “你……你没穿衫子:”鱼翩翩红着脸说道。就算再

  胆大包天,也没从小见过男子打着赤膊,他是头一回,

  而且全然不如她所想象。

  以往原本以为他是文弱书生,终年不见太阳,所以

  全身上下就如他那张小白脸一样的惨白,但现在就不同

  了。他的上身是古铜色的,上头还淌着汗珠,而他俊俏

  的脸庞也在不知不觉中抹上了健康的颜色。

  古怪,真是古怪,以前不觉他如何的好,但现在一

  见他,却心头如小鹿乱撞,

  “少爷,衫子在此。”小狗子机灵地忙递上干净的白

  衫,再利落地章出篮中饭菜。

  待楚天刚拭去汗珠,换—L:白衫,才走向鱼翩翩——

  “翩翩.你今儿个……咳咳咳!”就是说不出甜言蜜

  语。

  原本是想说今儿个你真好看,但当他凝视她时,就

  是说不出口。再这样下去,就算赢了那冷如影,将来还

  是会有第二个冷如影出现啊。

  “没想到你现下的行情还真不错。”他喃喃道。早知

  如此,两年前在她及等之年时,就将她娶回来,何必等

  到现在有人竞争,才发现她的好?唉!

  他无言地从衣襟里拿出一张纸条,上头龙飞凤舞写着四句话,直接塞到她的手里。

  打他同冷如影挑战以来,已有十六日,她鱼翩翩也收了十六张纸条,努力地瞧上头写些什么,却是字不识我、我不识字,有看没有懂的。

  他直接说清楚就好了,为何每回总塞给她一些词句?

  “黄桑拓展薄子履,中央有线两头系;小时怜母大怜婿,何不早嫁论家计?”他尴尬地教她念了一回,却不解释其义。

  唉,他都已经这般“明白”的催她成亲了,她不会不懂吧?这应该也算甜言蜜语了吧?原来哄女人还须有功夫的,偏他的功夫尚未炉火纯青,只得由她自个儿体会了。

  昨儿个,他也送了她一张纸条,上头写着:

  天生男女共一处,愿得两个成翁姬。

  这也算是很明白了吧?他算是挺乐观的想道,没发觉鱼翩翩莫名其妙地瞄他一眼,将纸条小心冀翼地收进

  荷囊里。

  她是不懂那些什么词啊句的,也不识字,但她把那

  十六张小纸条全小心收藏在她最好的荷囊里。以往她到

  处跑,随便带个普通花色的荷包装银子就成,如今为了

  马上收好他的纸条,特地将绣着蝴蝶的荷囊随身携带。

  说不出为了什么原因,但就是挺宝贝的。

  “翩翩,今儿个那姓冷的,可又借机找你?”说起这

  事就是满腔的又妒又恨。妒那姓冷的假借破案之利,时

  时刻刻伴在她身边;恨的是自己没功夫助她破案,只有

  一身文弱书生味,

  他懊恼地叹息一声,坐在那崖边巨石上,有一口没

  一口无精打采地咽着饭莱,一时之间也没发觉她拍了拍’裙,跟着坐在他身边,直到那淡淡幽香随风飘来,他浑

  身——震,眉间尽是怒意,气自个儿等到现在才发现她的

  好——会不会太晚了些?

  “冷大哥可不是无故找我,是那李家新娘的命案尚

  未侦破。原本瞧那案发现场无打斗迹痕,定是熟人而为

  的,但半月来暗地查了同她熟识之人,是没——个有嫌

  疑。”鱼翩翩双手托着腮,凉风—吹,那两鬓乌黑发丝

  轻飘起来,红扑扑的双颊,圆圆亮亮的大眼着迷地瞧着

  天空白云,是左瞧右瞧都像那从天而降的淘气仙女——

  他简直是心醉神迷了。他怎能放弃她?原本再不明

  确的心态也因这一眼而坚定起来。

  倘若放弃了她,这人间他是白来一遭!

  换句话说,他是非要了她不可。

  但在此前提下,是最好让她与那姓冷的撇清关系,不然万一他们一起办案多了,待日久生了情,那任凭他再怎么努力强壮体魄也是枉然。

  “翩翩,你们可曾查过她是否有情郎?”楚才子不是当假,凭武力或许赢不了那姓冷的;但若要比才智,呵呵,对不起,长安城里尚未找出足以匹敌之人。

  “查过。李家新娘不过是十五及等,平日以卖豆腐为生,无财无势。李家老爷是查清她尚无意中人,才肯下聘纳她。”顿了下,见他兴趣颇深,续道:“李老爷今年五十好几,虽是鲸夫,但膝下无子,平日造桥铺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听说他急着在年底成亲,好传宗接代,所以托媒婆多介绍几家姑娘,最后才选中了这无依无靠的女孩。”

  “李老爷怎会忽地急于娶妻?”

  “呢?”眼里充满疑惑。

  “他三十岁便没了妻子。何以在五十岁才想到传宗接代?”

  “呢?”开始有点崇拜了。“你是说,李老爷便是那凶手?”

  他笑了笑,不作正面回答,反倒顾左右而言它。

  “官府破案本就该由多方下手,总之须先查明这桩婚事的背后是否有其它动机,例如那李老爷为何独舍其他姑娘,而单单挑上了孤苦无依的豆腐女,而这豆腐女又因何嫁给这李老爷,是为钱?为势或为其它原因?这桩命案可能是情杀,是谁下的手?也可能是误杀……”

  “误杀?”鱼翩翩简直崇拜死他了。念过书的就是不同,先前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也许有人欲加害李老爷,却误害了新娘,也有可能是那新娘加害李老爷,却误服砒霜,我未见过那李老爷,自然不知假设是对是错,总之你不妨可从媒婆下手,查清这桩婚事是否别有隐情。”他暗暗得意。瞧见鱼翩翩好生崇拜的眼神,差点没让他飞上天。那姓冷的可曾换得这般既崇拜又尊敬的眼神吗?

  以往常叫鱼翩翩看扁,今儿个总算出了一口气。幸而他楚天刚虽不懂武,但至少还有点头脑。万幸,万幸。

  “念过书的就是不同。”她开始惋惜自个儿贪玩,不曾认真识字过。

  “翩翩,你若想学,我每日抽空教你便是。”顺便培养一下感情。嘿,姓冷的,你以办案为由,强自将翩翩绑在身边,难道我就不会如法炮制吗?

  想着想着,竞幻想起在那书斋里,他握着她的小手教她习字,偶尔呢,就偷个香吻,再幸运点,悄悄地从背后抱住她……真美——

  “咳咳咳!”想得太美,一时也不知吞进嘴里的是什么玩意,怎地这么难吃?

  “不好吃么?”她睁大眼,挺无辜地瞧他。

  “不,不,你送的饭菜当然好吃。”他的脸庞呈现不自然的扭曲状态。奇怪,他是吃过楚府厨娘所煮的菜, ;但也没这块肉这般难吃啊。

  “这是厨娘教我的。鱼翩翩的脸红了红,道:“今儿个我回到家,见还没到晌午,一时兴起,便跟着厨娘做菜,你说,合不合你胃?”

  他眼一亮,顿时生机四起。

  嘿,姓冷的,你可有机会亲尝翩翩做的饭菜?通常一名男子能吃到姑娘家亲手做的饭菜,原因只有一种,便是他在她心底占有相当重的分量,呵呵,如此一来,岂不表明了他楚天刚不但有希望,而且希望很大吗?

  他激动地再尝一口,竟开始觉得鱼翩翩的手艺好极,真巴不得她天天亲自做饭菜。

  “好吃,好吃,真是好吃极了。倘若能天天尝你手艺。就算减寿十年,我也甘愿。”这也算是求婚的…种吧?如她能听懂就好了。

  一时之间,只见那男的狼吞虎咽,女的含笑瞧他的吃相。没错,这的确有点像新婚夫妇初时的蜜月期,但他们毕竞还没成亲啊!而且这里还有第三者呢——没忘了那小狗子吧?

  他差点纵身就往谷里跳去!

  从没想到原来少爷变节变得这么快,才几个月前他是对鱼翩翩姑娘又恨又怒的,如今……竞“甜言蜜语”

  起来?尤其他亲眼见到那半生不熟的猪肉也能叫少爷吃得这般快乐,通常这种迹象称为“恋爱”。

  好可怜喔,就算此时此刻翩翩姑娘叫少爷从万丈悬崖上跳下,只怕他都心甘情愿!没法子嘛,谁教少爷一时不察,竞很不小心地爱上了翩翩姑娘?

  少爷还不算可怜,真正可怜的是他小狗子——

  一想到将来长安县的瘟神一跃变为楚家少夫人,不知怎地,这小狗子忽然出了一身寒颤,再也不敢深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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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30 13:51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重庆

8-3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明明怎么掐指算,那笨婢是压根没机会再活下去,

  那三刀伤及要害,如何能活?据闻是万平县的冷捕头救

  了她——

  再掐指神算一番。古怪,真是古怪,是怎么算也算

  不出那姓冷的究竟是何方人氏?

  不可能啊,不管是凡是仙,只要经他掐指一算,哪

  个算不出他的祖宗八代的,偏偏这姓冷的,叫冷如影

  吧?记忆中可没仙人是唤这名的吧?

  “星君,你来得正好。正愁没人陪我玩棋,来,来,

  来,咱们再战他个八百回合。”

  “月老,你那姻缘语呢?”

  “又为那青蛙仙和蝴蝶婢?我不是!说过前世他们本

  是仙,姻缘簿上本不该有他们的名。”

  “你拿来便是。”那星君是气极,近日事事皆不顺他

  意,想引青蛙仙重登仙门,偏偏他不领情,如今在凡间

  同那笨婢的感情是愈来愈好,不准想象这桩姻缘真要成

  真。

  促使这一切成真的罪魁祸首,就是那冷如影!

  若不是他救笨婢,青蛙仙又岂会明白自个儿的情

  感?尤其那笨婢本无凡心,怎会下凡后动了情?

  难不成……

  “莫非是当日那青蛙仙的鲜血融了她的心?”他不服

  气地想道,接过那姻缘谱一瞧一一

  上头果真无冷如影此人。

  “除非他是仙,不然我月老打包票、定会为他牵红

  线。你不妨查查生死簿,瞧这姓冷的,究竟是人是仙?”

  月老好心的建议。

  倘若是人,为何姻缘语上无他这人?倘若是仙,又

  怎会管上青蛙仙之事?这事分明透露着诡异。这世上竟

  有他星君算不出的人物?

  “星君,何不成全青蛙仙他俩?”月老笑呵呵道:

  “我瞧他吃的苫头也不少,倘若仙婢真同他有缘,促成

  此…良缘、也算佳话一桩!”

  ’这……我也不是不通情理,引他重登仙门是为他

  着想,倘若在世为人,虽能缔结良缘,但生生世世得受

  那轮回之苦,那又何苦来哉?”最主要目的是他的仙居

  还在那儿发臭、

  月老但笑不语。他的职责专司系姻缘,这男女之间

  的事又岂是单单几句话可以解释得了的?

  惟独教他疑惑的是,那冷如影的来头究竟为何?

  他是人? 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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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30 13:52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重庆

9-1

第九章


  五月初六这日,在万平县与长安县的交集地——朱

  雀大街上,是人声鼎沸,多少两县的百姓带着全部家当

  前来下注———

  “想都不用想、定是万平县里的冷捕头赢定那软弱

  书生。大叔,我押冷捕头胜。”两县的百姓异口同声地

  朝那做庄的男子下注。

  今儿个起早,就在大街上的中央插了根旗子,旗子

  的前方十尺处,造了—座擂台,方便百姓观赏。而在擂

  台的四处各造了十处庄家,专收赌金。在台上正站着两

  名男子一是—身亮紫衫的冷捕头,冷冷地站在那儿,

  像只骄傲的鹰,是怎么看也挺有架势的,反观另一名挑

  战者…‘咦?

  “古怪,前几个月我遇见楚大少,他一身的细皮嫩

  肉,肤色比起女人还要白上三分,怎么今儿个瞧倒像刚

  泼了墨似的。”

  细瞧之下,站在擂台上的楚天刚仍是一身白衫,可

  注意到了没?在腰间的锦带上竞绣了几只小小的蝴蝶,

  而他的嘴角竟含着几分自信的笑容,像早已胜券在握似

  的。

  “奇怪。楚大少明明是文弱书生,不消二拳定送往

  大夫那儿急救了,怎么现下还自信满满?”那百姓是交

  头接耳,锐利的目光激射到擂台上的男子,好似正在瞧

  这公猪是否肥硕到有利可图的地步。

  “咱们还是选冷捕头来得保险。谁知楚家大少会不

  会中看不中用,对不?”这算是一般升斗小民的想法。

  尤其瞧那十个摊子上仅有一处摊子是专赌楚大少

  赢,’赌桌上的名单赫然一片空白。由此自知长安城里是

  没人对楚家才子有信心,且那小小的摊子还是那小狗子

  “忠肝义胆”,出头做庄来撑撑场面的,私下他也把所有

  家当全押在自家少爷上,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支持那楚天

  刚————

  “在朱雀大街上私自聚赌,搭设台子,可有报备?”

  忽地一名男子走向那小狗子设立的小小摊位前,好奇问

  道。

  “当然有,半个月前就同官府报备过了。”小狗子瞧

  他…身的华丽,脚前挂着圆形的翠绿玉佩,衣衫的料

  子、款式繁杂花哨,就连腰间的经环也是那青白玉的花

  熏,做工相当精致,在花蒸的两面中央刻了个“寿”

  字,两旁各刻蝙蝠,取其“福寿双全”之意;而在那

  “寿”字的下方又刻了—一条龙,一瞧就知是普通人家买

  不起的玩意。尤其他一靠近,那花熏里几瓣玫瑰散发出

  浓郁的香味,叫小狗子是又羡又妒。

  不过他看来虽像富贵于弟,但可曾听闻男人耳垂挂

  环吗?在他左耳上明日张胆地挂了只金环,但他的右耳

  却没穿耳洞。

  奇怪,在这时代有人单穿一只耳洞的吗?

  无论如何,管他奇不奇怪,既是肥羊上门,就没有

  放弃的道理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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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30 13:54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重庆

9-1

“这位公子爷儿,您是京城人?”见地点头,小狗子

  忙进谗言:“您既是京城个人,’当然不可错过百年难得

  —见的盛会。您瞧见那黑压压的人群了没有?他们全是赶

  来下赌的。不瞒您说,今儿个最有希望连赢三场的便是

  那—身白衫、瞧上去就冠军相的人儿。我是见您人好,

  特地透露风声给您.您可别泄露出去。”就盼他下点注,

  反正瞧他有钱,当当那散财童子又何妨?

  那男子瞧瞧那擂台上的人物,再低头——望那空白的

  名单,奸笑道:

  “他若能得胜,又何以没人赌他?”

  “谁说没人赌的?我就是一个!”小狗子气愤道:

  “而且鱼小姐把她的私房钱全拿出来赔咱们家少爷会赢

  呢:还有,你瞧这几千两银票了没?包你数都数得累死

  了!今儿个我—‘摆摊子,就有家小孩拿银票过来,说什

  么有位大叔下注咱们少爷赢。我劝你还是趁早下个注,

  不然竞赛开始,你就白白丧失一大笔银了!”说破了嘴,

  就是硬要他“捐”出来。.

  “谁是鱼小姐?同这场竞赛有关么?”那男子好奇

  道。

  “你不识长安县有名的瘟神?”小狗子是差点咬到舌

  头。这人是山顶洞人还是一生不出家门,竟连那与瘟神

  同名的鱼翩翩都不识得,枉他到这世上白走—遭。

  当下,便好心地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将鱼家小姐的

  臭名由来与楚天刚之间的关系是说得加油添醋,还特地

  将自家少爷说成痴心苦恋奇男子、而那冷如影成了没心

  没肝没肺的超级大色狠!

  “总之,原本‘一段天赐良缘,却半途杀出这姓冷的

  程咬金,您若有同情心,就把银子捐给……不,是赌咱

  家少爷赢。”说得大溜口,差点就少了头大肥羊。

  那男子微微一笑:“这故事倒有趣得紧。”从腰际将

  厚厚一叠银要拿了出来,全数放在桌上,顺便在那空白

  的名单—上留下大名

  小狗子看得是目瞪口呆——

  “您….—您……您这好说也有上千的银票·....’可全

  是捐给咱们少爷的?”差点没感动得痛哭流涕,想他小

  狗子虽说赌下全部家当,但好歹也偷偷留下了几十两

  银,可眼前的恩人简直是天仙下凡的嘛!是不是他小狗

  子的莲花舌打动了他?不然他干嘛无缘无故拿出这叠银票来?嫌钱多,想砸死人吗?

  “我一生中运势极强,倒也未曾遇过大灾大难。如今长安城既有瘟神,若不亲眼目睹,实是生平一大憾

  事。你就为我指指看,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能得台上二位

  英雄厚爱?”摆明了就是不怕死的好奇宝宝。

  “这……”小狗子面有难色,低头瞧了瞧那名单上

  的大名,简单两个字,却压根不识得。

  “在下李唐。”

  “原来是李公子。不是我不指那鱼姑娘给您瞧,是

  ……她今儿个根本没来!”抬头尴尬地瞧向那东边向着太阳的屋顶。

  那李唐顺着眼瞧去,不过是一般的屋檐嘛,有何惊

  奇之处?不过——好像有点不对劲,若再细瞧,能隐约

  发现屋檐上有两小簇黑影浮动……

  “楚兄,你当真要比?”那擂台上传来好心的劝告

  声,吸引众人的注意。

  “谁同你称兄道弟的?冷捕头,翩翩本是我妻,若

  不是杀出你这半途程咬金,我又何须要比呢?”

  三场竞赛,头一项就是打擂台,瞧谁先给打出方形

  擂台,就算先输,若是挨不了那拳脚,自动投降也成。7

  总之,今儿个他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临出门前不愿鱼翩

  翩跟来,就怕她瞧见他鼻青脸肿的模样。

  那冷如影瞧了瞧他的神色,淡笑道:

  “俗话说得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同我比试,

  究竟是服不下心中那口气,还是真爱翩翩之故?”

  “我……”本想脱口他早当翩翩是妻,但,这其中

  可有爱的成分?

  这一个月来为她辛苦锻炼体魄,除了想将她娶回家

  外,还有其它理由吗?自从她为他身挨三刀后,对她的

  观感是大变,瘟神也好,母老虎也罢,就是再也没法离

  开她了。

  每回瞧见她时,心头是说不出的窝心,真想生生世世地瞧着她、守着她——

  “这便是爱么?”他喃喃自语:“自从她伤愈之后,

  我便无时无刻想娶她过门,说不出理由——”

  “呵,这叫感激之情嘛。”冷如影冷笑道,是无视于

  那台下的百姓闹哄哄的,一会儿有人攀在擂台边,细瞧

  他们的对话,再一传十,十传百,传给那看好戏的上百

  人。

  “怎会是感激?”楚天刚想也不想的否决:“若是感

  激,又何须赌上一生幸福娶她?她为我挨刀,固然是因

  爱我之故,但我又岂会因报恩而娶她?”他大声道。

  “既是如此,倒不如我要了她。反正你又不爱她

  “谁说我不爱的?”他冲出口道:‘‘头一回见到她,

  是在那市集的算命摊上,我对她便留下深刻的印象,若

  不是成见在先,我又怎会至今才发现自个儿的真感情?”

  他的面容震撼得像是忽然让人给狠狠敲醒,所有的感情

  全热腾腾的涌上胸口:“是了,我是爱她的,否则岂会

  在她伤重之际,痛苦不已?那种心头如挖了洞的疼痛一

  生一次便已足够。我当然爱她,不然何以每见她一回,

  便又心动了一回?若不爱她,我楚天刚又岂会甘心娶她?”愈说愈激动,举起右手背鲜红的蝴蝶胎记。

  众人也都瞧见了,只是不明所以。

  “当日她的鲜血染了我的胎记,是洗也洗不掉,如今我身上有她的血,这是我俩注定的良缘,是生生世世的信物。以这胎记为凭,我楚天刚这一生若娶不到她,一生绝不再论婚嫁!”说到最后干脆信誓旦旦地许下诺言!

  这不是在作戏,可是当真的!

  原木娶她的念头是怎么也模不适。如今拜这情敌之赐,总算获知他的心意。这足月来的朝夕相处,是愈瞧她,心中愈有那浓郁化不开的悸动,巴不得永远呵护她,别再让她有丝毫的损伤——

  原来,这就是爱情啊。

  他爱上了长安县有名的瘟神?

  消化这念头半晌,忽觉心头是既不惧又不惊,反而

  俊秀的脸庞浮出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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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30 13:56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重庆

9-3

 “莫怪我摸了她的胸脯,也会莫名流下鼻血,原来

  是命定中人。怪只怪我为那假象所迷惑,延至今日方知

  她的好。”他雀跃地喃喃自语,瞧见冷如影若有所思的

  眼神,忙备战起来!

  总之,这场架是打定了。除非这姓冷的放弃鱼翩翩

  ,否则就算打个断腿断手,他也绝不死心!

  唉,怎地听见哭声?

  低头向人群往去,又吓了一跳——

  只见围观的女子个个梨花带雨,而那下注的壮丁虽没掉泪,也是一脸动容。发生了什么事吗?

  “好凄美的恋情喔……”

  “倘若能找到像楚公子这样的痴人,那一生一世定是幸福可期。”

  “我瞧翩翩姑娘才是专情之人,若不爱这楚公子,.又怎会挨那致命三刀?”一时间,台下七嘴八舌起来,讨论起这段恋情——通常这“讨论”的真正含意是——到了明儿个早上渲染成另一段超级悲剧版,然后流传京城数月,直到有下个流言版本出来。

  “无论如何,这场竞赛是定要分出个胜负来。”冷如

  影拱手道。他也下了重注,不比不成。

  “这是当然。”楚天刚不再多言,摆好鱼翩翩教他的

  架势,专注的凝视敌手,移动那步伐,胜败就在顷刻之

  间———

  丛 众 众

  “奇怪,打个架也须废话一箩筐么?”那东边向阳的

  屋檐上悄悄站了一名女子,一身翠绿衫子,腰际挂着绣

  了蝴蝶的绿荷囊,一头的鸟窝头仔细地扎起长辫,一瞧

  就知是那十分招摇的鱼翩翩。

  “小姐……咱们,咱们还是下去吧,站在这么高的

  地方,会跌死人的……”那喜鹊是吓破了胆,压根不敢

  往下瞧。‘

  “呢?那姓楚的在说什么?怎么这般激动?”鱼翩翩

  自顾自的往前倾了些,就盼听见一些话语,瞧他还高举

  他的右手臂,露出那鲜红的胎记。怎么?他是在发誓?

  为何台下的百姓竟都流下眼泪?

  本想跳下去瞧瞧的,但一看见双方摆起备战姿态,

  忙唤道:

  “喜鹊,快把东西拿过来!”

  那东西是个白色的箱子,箱子里浮满了冰块,里头

  还有个小盒子浮沉着,打开那小盒,里头净是凿好的小

  圆球冰块。换句话说,那箱子算是个冰桶,保那小盒里

  头的冰块不融。

  这叫作案不留痕迹!

  “本想帮他作弊,偏偏这楚大呆不肯戴上防身护具,

  硬要以卵击石,以为才一个月就能将功夫尽学,不被冷

  如影活活打死才怪。”所以她自个儿偷偷跑到这儿,准

  备悄悄“作弊”。

  阳光正强,就算她用这圆球击中冷如影,没一会儿

  功夫就融化了,谁会发现,是不?

  “小姐,楚公子若赢,你真会嫁他么?”

  鱼翩翩红了红脸,啐道:

  “事情还没个结果,现下谈又有何用?”不过,她是

  愈来愈欣赏这楚大呆的。

  原本一直以为他是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无用书

  生,哪知近日是愈看愈发觉他有男子味道,不再动辄昏

  厥,不再畏畏缩缩——

  “奇怪,这一个月来怎么也不见他去找酒肉朋友?”

  “小姐,你是说那甄、贾二位公子么?”喜鹊掩嘴偷

  笑:“小狗子悄悄告诉我,自从你病体康愈后,楚公子

  曾对他说过翩翩言之有理,甄、贾二人只会害惨他,这

  种酒肉朋友不交也罢。从此他就真没见到他公子去找那

  甄贾二位公于。”想了想,悄悄道:“上回我在茶楼看见

  楚公子同几名商家在聊天。小姐,楚公子不是读书人

  么?怎会址上商人?”

  鱼网瑚来不及理会她的话,忽见冷如影挥出一记左

  钩拳,狠揍在楚天刚的鼻梁,二道鼻血顺势流了出来

  鱼翩翩像痛在自个儿脸上似的缩了缩肩,忙拿了粒

  小圆球,对准冷如影的脚踩激射出去。只见那冷如影微

  微一笑,步伐一转,轻松闪过,那小圆球不巧打到迎面

  扑来的楚天刚身上——

  “哎唷!”他脚踩一痛,跌了个狗吃屎。

  “怎么?楚公子趴在地上,是认输了么?”

  “谁说我认输来着了?楚天刚咬牙勉强站起,双拳

  握紧,又往冷如影身上扑去,还没碰到人家的脸呢,忽

  觉肩头一阵剧痛,一时分心又遭这姓冷的击上一拳!

  “莫非今日撞上那黑煞日?怎么无缘无故手脚像被

  石子打中了似的?”他心一凉,忙扎稳马步,是打定主

  意,就算今儿个没法子打中人家一拳,也不准自个儿先

  跨出擂台之外!

  “可恶,怎么老打不中他?”鱼翩翩气极,尤其瞧见

  楚大呆还来不及击中冷如影,就先挨了好几拳,再这般

  下去还有赢的可能吗?

  “活该,活该,明明打不过人家,硬要逞强!”当初

  还说什么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他以为他是谁?就算——个

  月里天天锻炼体力,又岂能轻易赢过京城名捕?

  尤其老瞧他被打倒在地……

  她一跃身,从屋檐上跳下地,直接奔入人群里,怒

  喊:

  “姓楚的,你今儿个若输了,我便跳河自尽,做鬼

  也不放过你:”一番宣言让那原本躺在地上的楚天刚,

  奇迹式地勉强支起身子。

  他虽已不似当初一拳就可解决的弱书生,但任谁挨

  了这数十硬拳,能不倒才是奇迹呢!

  那冷如影瞧他摇摇欲坠的身子,逼近他、笑道:

  “楚公子,其实天下何处无芳草?当初你对翩翩是

  敬鬼神而远之,如今又何必为她卖命?不如痛快认输,

  好快回家养伤。”

  那楚天刚冷哼—‘声,又往他扑来——

  “一万两。”

  “什么?”

  “给我一万两,我自动按你一拳,顺势跌下擂台,

  如何?”冷如影微笑道。

  “好——”—拳就往姓冷的腹部迎去,才要碰到,

  那楚天刚怒道:“才怪!翩翩于我,又岂值那一万两?”

  眼见这冷如影闻言,就要侧身避过这一拳,这楚天刚灵

  机一动,死命地抱住这姓冷的腰部,趁他一惊,两人双

  双跌出擂台’——

  “咱俩一块下台又有何用?’最多平手而已。”那冷如

  影四乎八稳地躺在地上,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楚天刚。

  他简直不要命了嘛!

  “谁说平手?”那楚天刚躺在地上,大声道:“咱们言明在先,谁先落地便算输家,咱俩虽同时出台,可你先落了地,我不巧正迟了你一步。你道是谁赢谁输?”

  “当然是楚大呆赢!”鱼翩翩忙拎起裙摆跑过来:“姓楚的,你还没死吧?”

  “我若死了,岂不累你作寡妇?”想爬起身子来,只闻全身关节卡卡作响,差点没拆了这身骨头。

  “翩翩,楚公子赢了,你很开心么?”那冷如影忽地上前问道。

  “这是当然”。

  “这么说——你想嫁的是他?”

  “我……”她差点冲口说:“是”,尤其瞧见楚天刚热切的目光和众人的好奇,勇于坦率道:“他是我自幼许配的未婚夫,我当然是嫁他的,除非他不要我!”她说得理所当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可两朵红霞还是忍不住飞上双颊。 ‘

  楚天刚闻言,忙不迭的表白心迹,急道:

  “我要,我要,我当然要你!”

  “那……”冷如影靠近他,低语:“一万五千两”。

  “呢?”

  “一万五于两的银票,我便不再同他挑战。想他已是伤痕累累,若要完成第二项竞赛,除非是奇迹。”

  那第二项竞赛便是跑完长安城一圈,长安城共有一

  百一十个坊,东西九点七公里,南北八点二公里,要绕

  上一圈,除非体力甚佳,不然依楚天刚这疲累的身子想

  跑完,大概那时鱼翩翩早拱手让人了。 ’

  “谁说我不能比了?”那楚天刚怒道:“你压根就是

  来坑钱的!”

  冷如影一径地微笑:“捕快向来薪饷极少,我趁机

  赚点钱又有何罪?再说,若不是我,又怎能凑合你们这

  对鸳鸯?就算是媒人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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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30 13:57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重庆

9-4

“媒人红包可以另给,但比还是要Lb。”楚天刚坚定

  说道:“翩翩不同于一般女子,即是为人妇,对于缉盗

  擒凶之事仍没法子放弃,起码我要证实我能娶翩翩,定也能保护于她。”

  “也罢。既然楚兄坚持,冷某也不勉强,可我若赢

  了,只怕到时你须唤翩翩一声‘捕头夫人’。”存心刺激

  他完后,便让众人赶往明德门准备。反正拿不到这一万

  五千两,届时还有一笔可观赌金回收,算来算去都有得

  赚就是。

  “翩翩……”那楚天刚冷哼一声,忽地痴情脉脉地

  瞧着鱼翩翩,执起她的小手。

  “干嘛?该不是要我背你到明德门吧?”

  “你说得可是真的?你真愿委身于我?”

  她红了红脸,呐声道:“反正也没人愿娶长安县的

  瘟神,你愿娶我,我就嫁你。”

  他狂喜地才要上前一步抱住她,哪知全身骨头差点散了……

  “翩翩……”他扭曲着脸。

  “恩?”她垂首瞧着地面,十足的女儿娇态。

  “这一生我只要你一人,但在此之前……”

  “呃”

  “能不能先雇辆牛车拖我到城门竞赛?”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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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30 13:57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重庆

9-5

绕着长安城的外廓城外一圈,由南边中央的明德门起跑,一路经安化门、延平门,再由金光门进城,而后出春明门、延兴门,绕过芜蓉园,再回起点——这是马拉松式的跑步,跑快不见得有利,能有耐力跑完全程才是赢家,每个门外都有人候着准备供应茶水,顺便传回最新情报,不过——

  安比门那儿已传来消息,说是冷如影早在一柱香之前就已经跑过那里,但楚家大少尚未见到踪迹,而下一个延平门已隐约地瞧见冷如影缓步行至——

  “完了,完了!我瞧少爷定是瘫在中途,没法子跑了!”那忠心的小狗子才说完,随即惨叫一声:“喜鹊,你打我干嘛?我说得可没错嘛。早知如此,我好歹也拿些家当赌冷捕头赢,瞧,只怕如今我连迎娶你的钱都没……”声音愈说愈小,瞧见冷如影迎面而来,忙用敌视

  的目光死瞪着他。

  他小狗子没钱没势,嘴巴也毒,但起码基本的忠心

  还有,起码也要拖住这姓冷的一时半刻才成。以为他吃

  饱撑着没事做,自愿来当这供应茶水的人吗?嘿嘿!

  偷偷瞄了一眼色家小姐,虽然她是长安县的瘟神,

  但好歹对少爷是一心一意的,或许她还没发觉,可他小

  狗子是旁观人,早瞧出她不知不觉爱上了少爷,不然何

  必为少爷作弊,嫁给冷捕头不更能双宿双飞?

  “唉,不知少爷有没有想过,若真将鱼小姐娶回家,

  那楚府岂不成了瘟神之地?会遭来多少的灾祸?”他喃

  喃自语,一思及此,就差点变节要帮那姓冷的了。

  不过这是少爷自个儿的选择,他这下人也只有服从

  的分儿。瞧见了没?为了撮和他们,他还特地在茶水里

  放了蒙汗药,就不信少爷还赢不了!

  他挺尽责地露出馅媚的笑容迎上前去,还小心冀冀

  地奉上茶水。

  “冷捕头,跑了这么远的路,先喝杯水,喘口气

  吧!”小狗子两眼闪亮亮地死瞪着他,像有不共戴天之

  仇似的,可一张嘴成不自然的扭曲状态,像要笑却又笑

  不出口……

  那冷如影微微一笑,侧身闪过了他,直接走到那鱼

  翩翩面前。

  “翩翩,你也自愿来当这供应茶水之人?”正想拿她桌上的茶水,却叫她一手拍开。

  “供茶水是小狗子,你若要喝水去找他。我这茶水是干金不卖!”

  “原来这专为楚兄准备的。”冷如影瞧她气呼呼的脸蛋,笑道:“一出明德门,就没再瞧见过楚兄,现下也不知他倒在何处,你若想他赢,不如……八干两吧!”

  她莫名地瞅了他半晌,才忽地冒出一句:

  “我从不知万平县的捕头竞如此贪钱,不知有多少囚犯送钱换回一条命的?”分明是讽刺他。

  以往敬他办案认真,就拿上回那件新娘服砒霜自杀的事来说吧,是亲眼瞧他多方奔走,最后果真印了楚大呆的猜测,确定是那新娘想杀五十出头的新郎,却不慎误杀了自个儿。那时限这姓冷的办案冷静又公正,挺是佩服他的,还尊一声“冷大哥”,可如今没想到他竟为了贪钱不惜拆散一段“好姻缘”——

  那冷如影合了合眼睛,再睁开时一片深沉的痛苦

  “翩翩妹子,你当我真是为了银子而挑战楚兄?”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让小狗子一瞧,心头一惊,连忙挡在这两人中间,小心奉上茶水。

  “冷捕头,喝杯水再聊嘛。”话才说完,又遭冷如影推开。

  鱼翩翩俨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茫然然地看着他。

  他的话中含意好似他真的爱上了她——

  “我不在乎你是长安的瘟神。想你我志趣相投,同

  在公门内做事,本该就是天生一对。哪知你竞看上了那,文弱书生,我这才不得不将满腔热恋埋在心头。我虽愿

  成全你们,可心中毕竟不甘,才会索取银两。翩翩妹

  子,你虽已十七,但长年被人视作瘟神,如今仅有两人

  求亲,论条件、论声望,我皆胜楚兄一筹,现下你若答.应嫁我,别说银两不要,连这竞赛我都心甘情愿的落

  败,如何?”一生之中,从没说过这般恶心至极的甜言

  蜜语,只见他袖里臂上一粒粒的小红斑竞相冒了出来。

  而他的翩翩妹子呢?闻言好像不但不感动,反而小脸上

  打了个“?”似的困惑起来。

  他别有用意的笑了笑:“翩翩妹子,你感动么?楚

  兄能给你什么幸福?没靠你保护就不错了……”

  鱼翩翩哪听得进他的话?

  没错,十七载里仅有二人钟情于她,但她偏就是对

  这冷如影没什么感觉,反倒是对那楚天刚是又有那保护

  欲又有想同他亲近的念头。

  她忽地喃喃道:

  “小时候我常作一个梦。梦里有个白衫男子,一头

  长发束在身后,时常坐在一个大圆池前吹着短笛,我始

  终瞧不清他的长相,只知他不吹笛时,就朝我悲伤微笑

  着,还对着我说:‘若有一日咱们成了凡人,你可愿同

  我厮守一生一世?,,那时,我说不出话来…...,,

  奇怪,她怎么脸湿漉漉的,每回一想起那梦中男

  子,一颗心就好生难受,像是她失去了什么——

  “后来,我遇见了楚大呆,那梦便不曾再出现过。

  头一回遇见他,好似那梦里男子的感觉,初时摸不清自

  个儿的感觉,但如今我想嫁那楚大呆,想同他陈守一生

  一世,想珍惜每个与他相处的机会。倘若那白衫男子是

  我前世的心上人,我舍弃了他,是我不懂珍惜,现下我

  喜欢楚天刚,就决计不会轻易放弃……”坦率的说完

  后,反而松了口气。不过一瞧小狗子和喜鹊动容的神

  情,还有那……

  “楚大呆?”

  不知何时,那楚天刚早死爬活爬,爬到延平门来。

  原本是瘫在地上的,但忽闻鱼翩翩的话,那全身不知打

  哪来的力量,竟又奇迹式地支起身子。说来奇怪,只要

  与鱼翩翩有关的事,在他身上发生的奇迹总是言之不

  尽。

  “翩翩,我……”本想说“我对你的心意是一样

  的”,但总觉露骨了些,勉强改了口:“翩翩,你梦中男

  子曾问你若为凡人,你可愿厮守一生‘世,但今儿个我

  问你,倘若真有轮回之说,你可愿生生世世永结同心?”

  他真挚问道,不觉小狗于等人引颈细听。‘

  “我……你若不嫌我是瘟神,我自然愿意同你生生

  世世水结同心。”她红着脸说完,冷如影早起了一地的

  鸡皮,红斑已蔓延到他的颈项上。

  暗叫声不妙,他急忙趁机枪了翩翩桌前的茶水一口

  饮尽。

  “你们尽管情话绵绵,反正也只有今儿个。这场竞

  赛我非赢定不可。”语毕,便迈起步伐先跑了。

  “可恶!”小狗子一气之下,将小心捧着的茶水泼了

  一地。蒙汗药耶!冷如影若肯喝下它,少爷定会三场二

  胜,不用再比。是他小狗子的演技太差,还是那姓冷的

  眼光太过锐利?

  楚天刚见状,忙喝了一口鱼翩翩再倒的茶水。

  “这场竞赛我绝不能输。”深深凝视她半晌,便努力

  地追上前去。情话可以再说,但翩翩翻只有一个,恨只

  恨为何不及早发觉她的好,才沦落到同人抢夺的地步。

  “少爷,你可要加油!我小狗子想帮你也帮不了。

  那可是我花了三文钱买来的蒙汗药耶,那冷捕头若喝

  了,肯定非睡上个三天三夜……”小狗子捶胸顿足,是

  气个半死。

  “蒙汗药?”鱼翩翩哑然:“小狗子,瞧不出你这般

  残忍, 让冷捕头‘曝昏荒野’,不怕被狼吃了么?”暗懊

  自个儿怎么没想到。

  小狗子忙垂下眼,生伯未来夫人气少爷赢得不公

  平。

  “夫人……不,翩翩小姐,我也是为了少爷好……”

  ‘‘早知如此,我也学你用蒙汗药,干嘛还好心的用巴豆?’’鱼翩翩压根就没听见小狗子的忏悔。

  她好心?小狗子的嘴早成O型嘴。

  ‘‘翩翩小姐,你是说,先前冷捕头抢去的那杯茶水 .里,掺杂了巴豆?那不是要给少爷喝的么?”他是不是错听? “ ’

  她得意的点头。“小狗子,我问你,你是楚天刚的

  忠仆,我是心向他的未婚妻,倘若专为冷捕头准备茶

  水,他当然会觉得其中有所古怪,但若为楚天刚准备茶水,他会觉得古怪么?”

  “不会。”他呆呆答道,忽然发觉她身后散发金色的

  光圈。以往老觉得她配不上少爷,一是瘟神之说,二是

  瞧她粗枝大叶又没念过书,当然笨得配不上少爷,但如

  今——他以为他小狗子已是够毒够狠够聪明,哪知人外

  有人、天外有天,当下简直佩服起她这个中好手来。

  “昨儿个晚上我放了一斤的巴豆粉煮沸成水,再加

  几朵玫瑰瓣,该不会有怪味才是。”

  “一斤?”天,这只是一场争夺赛罢了,有必要害那

  冷捕头拉死吗?不,不,只怕冷捕头还没拉死,就先虚

  脱而死。他小狗子的蒙汗药简直算是小儿科嘛,哪比得

  上她的大手笔?

  她——真的适合当楚家少夫人?

  万‘,万一哪日他小狗子顶个半句话,会不会也遭她的毒手?他的心忽地发凉起来?

  “咳,奇怪?不是只有冷捕头和楚少爷在竞赛么?怎么又跑出个第三号人选来?”那小狗子瞧见草丛里奔出一人来,再一细瞧,又叫了一声:“他不是李唐公子

  么?”

  “救命,救命!”那李唐忙躲在小狗于身后,指着紧迫而来的几名汉子,吓叫:“今儿个总算见识到长安县瘟神的威名,我不过是瞧瞧那擂台竞赛,便无缘无故遭人追杀!”瞧到有名女子穿着绿色罗衫,一脸不以为意的模样,忙要拉她过来。“你快过来躲躲,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敢情真当小狗子能对付那几名蓝衣大汉。

  “李公子,你若乖乖随咱们走,咱们头头是决计不会伤你半分。你若存心顽抗,就休怪咱们阁顾您尊贵的身分,向你动粗了。”那为首的汉子分明没把鱼翩翩等人放在眼里,八成也没瞧过长安县瘟神之威。

  “你们是谁?光天化日强行掳人,眼里还有王法

  么?”发出声音的是鱼翩翩。那李唐公子一抬起眼,吓

  了一跳,这才发现小狗子也缩在鱼翩翩身后,活像一只

  母鸡捍卫她的三只小鸡。她是谁?这样的美人不怕那手持弯刀的大汉吗?

  “美人,你还是快快躲起来……”

  “她躲起来,谁来保护咱们?”小狗子忙低语:“你会武么?’’见他摇头,怒道:“喜鹊不会武,我也不会武。你说,谁能保护咱们?”

  “臭娘们,若不想让大爷们伤及你,最好快点闪过——”话还没说完,那大汉嘴里就塞了一堆泥巴。原来

  鱼翩翩脚一踢泥,便以不及掩耳的速度封住他的嘴。

  她是没念过书,也不会做女红,但从小就跟着武师

  练武,加上别看鱼父整日笑呵呵的,想当年也是威镇一

  方,最后让官府招降的山寨霸主,功夫绝对不在话下,

  就算没传给她十成十,起码也传了一半。除非遇上像卢

  臣那般难缠的武人,不然像这几名大汉早给打得满地昏

  迷不醒。

  那李唐猛击掌,连声叫:“好好好!你若不是女儿

  身,定让你成为小王……我李唐公子的贴身护卫。”

  那鱼翩翩才懒得理他呢!他是同楚天刚一般软弱没

  错,长相也同他一般俊秀,但对楚天刚的感觉像是浓浓

  的、甜甜的滋味徘徊在胸口。至于对这李唐?压根就没

  好感。

  “美人贵姓芳名?我李唐公子向来有恩报恩,改日

  定携礼登门拜访。唉,说来可笑,我的运势极强,没想

  到今儿个也遭那瘟神之灾——。

  鱼翩翩眯起眼瞧他:“你可知我是谁?”

  “呃?我确信没见过美人,不过想来闺名定是温柔朔雅———”

  、“我就是那长安县的瘟神。”

  “啊?”他呆住了。瘟神会是这美人?

  “我就是你嘴里说的瘟神!”鱼翩翩一脚正中他的小腹,当场让他摔了个狗吃屎。收拾收拾茶摊,使唤小狗子、喜鹊——

  “反正楚大呆是赢定了。咱们回大街上等他去。”

  “是,”那小狗子连看也不看那还在震惊当中的李唐公子,便急忙携起包袱,拉着喜鹊跟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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