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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30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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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重庆
3-1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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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他考上了T大法律系。天晓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让他们“智中”兴奋到
在校门口放鞭炮来昭告天下,扰得人耳根不清静,直想卯起来抓人扁一番,顺便在刺眼
的红榜单上盖一个脚印来聊表恭禧的盛情。
刚打完一架,她虽然鼻青脸肿,但可没有输。以没受伤的左手掀起瘫得像一团烂泥
的康仔,打算快速经过“智中”,远离这些吵死人的噪音。
“哎哎哎!轻点呀!大姐头——”康仔很努力要发挥男子汉忍痛的本色,但被打的
地方实在是太痛了,又被粗鲁女死命的拽垃,简直快痛昏他了。
“会痛?你要知道会痛就不会充英雄的以一个打七个,要不是安妮通知我来救你,
你大概早被弃尸了!”
一听到美女的芳名,康仔立即双目一亮!
“安妮?那她人呢?”
孙琳琳不客气的打他一个响头!
“她赶着去补习,少一副猪哥相了!”
康仔是她的哥儿们,长得相貌堂堂、弱不禁风,偏偏至大的毛病是见不得美女落难,
常常被打得落花流水也不肯觉悟。两个月前救了被太妹围堵的安妮,然后被太妹手上的
刀片划伤了手臂,缝了十五针,还是她去替他讨回公道的。结果今天更了不起了,硬杠
上了“西高”的太保集团,只为了救一名女校的不知名美女。
没救了,这人!
“小孙,我告诉你,“善萝女中”的女孩子气质真是好得没话说,世界上怎么会有
这么多风格各异的大美人呢?真是我们男人的好福气。”
一个人在连站也站不稳的情况下,依然能兴高采烈的说话,算不算是特异功能的一
种呢?她拉过他一只手架上肩,承受他大半体重,也不客气的让他痛得频抽气。
“轻一点呀,老大!”他龇牙咧嘴的求饶。
“病死你算了!”她的脸颊也很痛呀,被一记拳头扫过,吃了三成力道也很够瞧的
了。难兄难妹的差别只在一个还能走,一个已然是软脚蟹。
随着他们愈接近“智群高中”,那鞭炮声更为嚣张得不知收敛。
“他们这边是怎么了?这么吵!”
她撇撇嘴角。
“放榜啦,还有什么!”忍不住将眼光瞟向那些红榜,其中被用以斗大字体标示出
来的正是各科系榜首的部分。自然,不会有意外的,T大法律系榜首映入眼帘。
她可是没有刻意去找“他”的名字喔,没有喔!是他们学校太招摇,把名字写得斗
大,以致于就算她是超级大近视也躲不过这些字的荼毒,更何况她只是个小近视眼。
“钟——尉——泱。哇!法律系的榜首耶,不愧是“智中”的特优生!”康仔啧呼
不已。
孙琳琳一阵头皮发麻,瞪向他——
“你认识他?”
“我父母跟他母亲有生意上的往来。你也知道有孩子的大人总会比较彼此孩子的功
课什么的,我见过他几次,典型的未来社会菁英、国家专才。”相较之下,他在高职就
读,简直令父母羞于在钟夫人面前提起。
“哼!”她嗤叫了声,拽着他,又要往前走。
没走几步,一片阴影罩在他们的上空,挡去他门蹒跚的步伐。
委靡的身躯下意识的挺直备战,她全身都知觉到来者何人。除了“他”,还有谁能
令她这么警戒?!
“又打架?”“他”的声音温文且夹着克制,即使处于盛怒也不会在言语口气上失
礼,但百分之百的压迫人。
她斜瞄上去一眼,很习惯的张扬出恶形恶状。
“不爽呀?!我还有战利品咧。”踢了踢一边的难兄,口气十足太妹样。
被唤为战利品的康仔被踢得哀哀叫,抬起沉重的头颅抗议:
“老大,你是怕我死得太慢错过投胎的时辰是不是呀?好歹也可怜一下我身受——
咦?你你你!钟尉泱!”当下跳开了半步远,然后在伤口的疼痛加剧下猛抽着。
“他”原本专注在孙琳琳身上的目光稍移吋许,认出了来人,有礼且淡然的打招呼:
“你是——康居宽?好久不见了。”
“你今天怎么会来?啊!恭禧你考到榜首,真是了不起,哈哈哈——”康仔在语无
伦次之后开始傻笑,觉得现下这种情况真的很好笑,他们根本是那种不该出现在同一画
面的人。
“谢谢。”“他”微微一笑,迅速挡住了正想溜开的孙琳琳。“怎么?没脸见我?”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会没脸见你?干——嘛,考到T大了不起呀?滚边去吧!
老娘是懒得鸟你。”
“他”好看的眉头不赞同的微蹙起。
“又说粗话。你真是没药救了。”
“既然知道我没药救,你这个蠢货为什么从来不肯觉悟,放弃对牛弹琴的乐趣?你
不烦,我可快烦死了。”
天晓得她到底犯了什么恶煞才会在这一年以来跟他厮缠得莫名其妙。
对!就是这人!“他”不好生准备联考,不好好当他的乖学生,偏生还有时间拨冗
来与她窄路相逢,而且每逢必训诫她的不良行止,直到她火大的动手或……落荒而逃。
原则上,会逃开是因为她懒得理他,可不是怕了他喔!老天!她爹娘都没他麻烦。
这个钟尉泱,简直是莫名其妙得教人火大。
“你——”
“怎样?”她抬高下巴,一副你奈我何的跩样,吊儿啷当的站出三七步,只遗憾没
有一根烟可以叼在嘴边当道具,灭了几分威风。
“真不晓得你的坏习惯是天生就有,还是为了“配合”我的纠正而变本加厉。”与
她斗了近一年,他似乎也有了些领悟。
她心口震了下,连忙啐他:
“嗟!凭你也配?我真庆幸从今以后不必再看到你了!去读你的大学,去当你的大
律师吧!昧着良心替有钱人打官司赚黑心钱,很适合你这种伪君子!”
“伪君子配真太妹不正好?”他似乎也动了气,但仍然不显恶声恶气。
“好个屁!以后你只会娶那种娇滴滴又高学历的千金小姐回家当家庭主妇,伪君子
正好配人工美千金。少吃老娘豆腐,我的豆腐你吃不起。”食指用力搓向他胸膛,不晓
得为何话题会转来这里。但一想到优等生日后会娶优等生名媛来“配种”,就不屑又火
大,直想从他身上搓出无数个指洞,让他七孔流血死掉算了。
“他”倏地伸手抓住她爪子,也很防患未然的擒住她闲置的另一只手。这是由多次
惨痛经验里学到的教训。
“看来你已替我的未来规画好了,真是感谢。”
她踢出一脚,却扑了个空。
“去你的!你放开我,想非礼呀?也得看你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以你此刻鼻青脸肿的情况,我怀疑有谁会想非礼你。”“他”不客气的指明事实,
并躲着她的腿功。
她低吼:
“那你这个蠢货又在做些什么呀?这不叫非礼难道是送入洞房呀?智障!”
“原来你这么想嫁我?”“他”笑得很欠扁。
“我警告你别调戏我。”她冷冷说完,屈起膝就往男人的要害顶去,却很扼腕的给
他闪开了。
她开始后悔为什么常常要跟他动手动脚,致使他身手愈来愈好,她几乎要奈何不了
他了!
“我没调戏你。”“他”严正的声明。
“那你放开我呀!”
“然后让你又逃掉?”
她嗤笑:
“那又怎样?拜托,你都毕业了,就算我不走,以后你也不会再出现了,我不明白
你到底想怎样。”
似乎说中了“他”的盲点,使“他”没有立即还口。
“放开啦!”她并没有太用力的挣扎,低首看着他双手,心想这是最后一次了,然
后近一年来的梦魇终于要结束了,以后不会再有一个呆瓜猛追着她训诫,毕竟这种不怕
死的无聊人并不多。
“你——”“他”没放手。
“你再握下去找就当你打算娶我了!怎样?你敢娶我这种没外表、没身家的太妹吗?”
“他”蓦地一笑——
“就怕你不敢。我有何不敢的?”
“我孙琳琳没有不敢,只有不要做的事。”
“真聪明,替自己找了“不敢”的退路。“不愿”的确是好借口。”
她当下被惹得火大——
“去你的!好!我们立刻去结婚,不敢签名盖章的是笨呆子兼龟孙子。康仔!你来
做证!”
原本被遗忘在远远一端纳凉兼打蚊子的康仔大大一楞,不明白从头到尾发生了什么
事,怎么结果却是上法院结婚呢?他们不是要去医院吗?
结果是,骑虎难下的两个人,买了结婚证书签名盖章,并且在法院做了公证结婚,
证人则是康仔以及一名路人甲。
基本上,出了法院没三分钟她就后悔了,但她真的以为这桩婚姻是不成立的,反正
她又未满十八岁,虽然收下了“他”硬套上来的男用银戒指,但那又如何?反正是儿戏
嘛,还是赶紧扶康仔上医院找老爸上药要紧。
然后,当她在医院大门口将结婚证书揉成一团要丢时,未来妹婿的大哥——李举鹏
正带着父母上医院做健康检查。他上前向她打招呼,害她一时心虚慌乱的丢出纸团,也
没看清垃圾桶有无接好,哈啦两句立即落跑。
也就造成了日后的后患无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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