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
海纳百川 有容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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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我叫他舅舅的人。但是完全没有血源关系。是契的。我妈妈是他妈妈的契女，之前就见过一次，样子我是忘记得一干二净了。第二次见面。是03年的夏天，我去到东莞找他找工作。他是一个私营企业老板。与其说是一个老板，不如说是一个失败后的老板。入到工厂，大概就600平方左右。还是租二楼电子厂的地方，帮二楼做些简单的加工。没有自己的产品。员工才50人左右。这就是大家说的山寨厂。
听妈妈说，以前他也风光过。那我试着去认识这个人吧！
见面了，对他第一感觉，他不是普通人，有魄力。他有一种跟住他有前途的感觉。好想跟他并肩作战。
开始家常后，入正题了。如果你要在这里工作，首先，你要从最底层做起，一个普通员工身份都比你高，没有特权。600蚊一个月，无提成，无加班，无息休，工作跟打杂无无样，以后的厕所就归你管。第三，不能泡女，拍了拖你就无心机做野。我没多想，一口答应，因为我是有目的来这里的，冲满了斗志和冲劲。
工作后，老钱喜欢找我聊天，开始时聊工作，渐渐地聊自己了。他是个骄傲的人。很喜欢聊自己，对过去做的事充满自豪。那样，我越来越知道他的过去。
当时他28岁，跟我现在一样，是个土长的乡下仔，刚过了文革。只能在家里种田，可以说没有出路，而唯一的，就是偷渡。但是他水性平平，偷渡香港必须游过一条河，从蛇口游过香港。而当时毛主度提倡全民运动。他就暗暗盘算，别人上田回家了，他就一个人练游水。交下了60蚊后，找人带路到了深圳。当是跟现在不一让，没车，出远门就要有通行证，他家底不好，是地主后代，写证明那是痴人说的梦话。比钱后有人带路了，但是，第一次，给捉了，带了回来，关了几天，做了思想教育。半年后，又把家里的单车卖了，又筹了路费。一辆单车，那时全村才他有，比现在的小车还罕见，这次是不成功，便成仁。
别人想风平浪静，他想横风横雨，对岸有香港警察查岗，还会放狼狗咬人。他选了个天气冻，又刮风的晚上来偷渡，被水冲入大海这辈子就完了，但是风险高，成功高。他愿拼这回。他说完抽了口烟。嗯！这次成功了。多少人传香港满地黄金，但是，用他的话说，上岸后，就只有一条底裤，自己一个光棍。后来，投靠了他二叔，到底是个什么人他没多说。
来到香港，要稳钱当然是稳工先，开始在茶楼倒水，没干几天，就不做了。说28岁的人，要为人生做打算。于是，找了份五金学徒来做。每个成功人背后一定有一份辛酸，过程当然是努力，那个就不说了。三年后师满出师。入了一间比较有规模的五金厂。当时一入去，有一个产品，五十几人没办法做，十个工程师也想不透，只能从日本40蚊一个进货。这个产品一入来就交给了老钱。经过半天的思考，老钱决定从人手操作改成机器操作，从成本从进货价40蚊改变成加工费一毛二就能生产，简直把整个工程部轰动了。老板当然另眼相看，马上就加了人工。之后的三个月，老钱跟师兄黄楚凡一起建立了自己的私营公司。一个表叔知他开厂，养住五个化骨龙的他居然把整个家当借给他。这种影响力真的好大。由于过硬的技术，生意滚滚。开始慢慢的壮大了。这时，国内改革开放，很快，他们就回大陆买了自己的厂房，改字叫“立通”。也找了个女人结婚，生下了三个孩子。在香港买了套别墅，请了三个工人，住在半山上。那时的确是好有钱。
我在现在的厂里找到好多鼠标，当时他睇好了电脑的发展前景，打算做鼠标生意。眼光也很好。但为什么没做成，而剩下得间烂厂。原因是香港的老婆出事了。他很坦然告诉我。由于长时间在大陆工作，香港的老婆有了三个孩子还有外遇。她老婆是管财务的，钱，房产都是他老婆拿着。现在出了问题，资金断了，工厂进入了危机。后来才知道，他的外父，外母，细舅子全知道他老婆外边有男人，还刻意隐满。在一个晚上，他把三个孩子接回了大陆的母亲，剩余的存款也交给了母亲。找人买了一个炸弹，约好了他老婆一家吃饭。之后，我也不知为什么悲剧没发生，而且之后孩子全交了给香港老婆带，但是他只说了一句，他最小的女儿还不满一岁，到底是不是亲情打动，他没说。只是那次以后，他没能走出阴影，直到现在也是。
老钱回大陆后也没心思打理公厂了,从几百人的加工厂缩成得一百几人,师兄黄楚凡见止提出了分厂.于是,一个人独自上了.天天就抽烟,喝茶，不吃饭。饿了就吃些剩饭充机。好好的一个身体，就止糟蹋了。当时的黄于仁厂长见如止，就叫他找个女人照顾下，他答应了。于是找到了小杨。小杨是个三十几岁的离婚女人，她对老钱很好，外貌，处理人际关系也很好，她有一个女儿，叫李景，离婚后小杨带的。老钱也负责了李景的生活开支。这个李景是个十分聪明的女孩子，有一年夏天，她放暑假过东莞了，因为小杨七子妹，只有小杨生女，其它兄弟生的都是男孩，岁数比李景大。大家见她是个女孩，都让着她，而最不巧的是李景是个小霸王，她的表哥，表弟都吃苦头了。小李景从小一个人长大，小杨没跟老钱之前都要糊口，没什么时间照顾。有一次，一个邻居家比李景大的男孩打了李景，没想到，李景把一个汽水瓶打烂了，放在自己背后，把男孩吓得躲进了家里的床下面不敢出来，后来家长来了，小李景才走掉。这样的女人得罪不起。有一次，我问李景，你有怕的人吗？她说只有一个，那就是老钱。为什么怕？我问，她说，老钱对她好好，教了好多做人道理给她，这是从来没有人能让她如止受益的。但是她说见到老钱发火，那次，他双眼都发红了，眼角有泪。她是明白老钱用意的，李景如止说着。
我也有同感!我对老钱是又怕又敬.怕,是因为老钱有事不能藏进心里,他见到就必须要臭骂你一顿.而且骂你是指桑骂槐，他不会正面骂你，而是转一个大圈子骂你，他骂的是别人的故事。而你又刚刚都犯下同样的错误。还有一种，那个是精神虐待。记得有一次，我晕，现在还害怕那样的打击。我跟主管吵了，有技术的人总是有那种臭脾气。海哥回了四川，技术上我是独挑大梁。请来了一个八千蚊的生产主管，当时我才一千吧！忘记拿多少人工了。但一按触，我发现他技术远不如我。在一个生产工作过程中我们产生了争吵。我赌气说：我不会，你来做，我白天上了一天的班，以往的我会直落的，不干完不下班。经常就做一两个通宵做完才走的。因为我的赌气，而技术上没人能解决，那天五十多人放假了。我跑了去跟老钱辞职。老钱也没说我什么，跟我闲话家常。从晚上八点聊到早上十一点。靠，眼都睁不开了，还在喋喋不休。如果不是小杨出现帮我解维了，我想我那天就要晕倒在那里。但我又不得不佩服老钱那种坚持，一个六十岁的老头，一整个晚上只有他说话，我只在听，都那么难受了，那他呢！抽了四包烟，就这样挨过了一个难忘的晚上。我需要的不是一种赌气，是一种坚持。他的坚持让我留下来了。
老钱从不会乱给钱别人，在他最掂的时间，就给他妈妈一点钱，其余都没有，有些人说他发左达唔识人，我看不是。李家诚够有钱啦！你去问李家诚拿十蚊睇距比唔比你？个个问距拿十蚊，我看他好快就破产，你有胆量问人拿十蚊，为什么无胆量稳十蚊。后来我在加工中打开好多旧模具，里边电开关一大堆，打算搞智能的。后来成了垃圾一样堆在一边去了。90年就想到搞智能，搞鼠标，那样的眼光真是有远见，有钱了，应该把钱投入未来的道路上，这个也是他教给我的。
现在的他虽然是不怎样富有的人物，但是人生能活得姿彩，也不错了。年轻真好，能够与对手跑在竞赛场上是一种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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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1-11-15 01:05
变色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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