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上午10时,谈群好与丈夫出江捕鱼,但这次他们一条鱼都没捞着。 在林细凤(左下)的“带领”下,林群好、林来好两姐妹来到河鲜店打工。 明天,珠江就要禁渔了。记者走访了解到,珠江禁渔补贴一事尚无定论,不少渔民说,禁渔对珠江生态是好事,但唯一的谋生途径断了。尤其对于40岁以上的渔民来说,长期漂泊水上的他们甚至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上岸困难重重。区经促局有关负责人说,三水已将渔民资料递交给上级部门,省里、市里正在研究部署补贴方案。 年长渔民:
希望及早发放补贴
52岁的谈群好在北江黄塘段捕了近半个世纪的鱼,她没上过学,仅仅会写自己的名字。3年前,她搬上了政府建造的渔民公寓,但她们没有别的谋生途径,她与丈夫依旧每日划艇到江心,撒网捕鱼。
“今天不捕鱼,今晚就拿不出钱买菜。”谈姨言及渔民之苦,近年北江渔民的收获江河日下,一日平均只能赚到20~30元。昨日凌晨5时下网,夫妻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只捞到了不到10斤椿鱼。上午10时再次撒网,一条鱼也没捞着。
收入惨淡,谈姨还背负着“巨额”外债。3年前,渔民公寓以2.5万元卖给渔民,但谈姨的积蓄只有1.2万,其他都是借的。捕鱼既是谋生又要还债:“不让捕鱼,我如何揭得开锅?”
同村的渔民陈现新说:“今时不同往日。30年前,我试过一网捞起过百斤鱼。”陈现新介绍,随着工业污染和炸鱼、毒鱼等灭绝性的捕捞,渔民收获逐年减少,如塔沙等珍贵的鱼种早已在北江中销声匿迹,近几年连鲈鱼都少见了。
“禁渔,让北江休养生息,渔民懂这个道理,但我们每天要吃饭。”陈现新说,渔民普遍理解并支持政府部门“珠江禁渔两月”的决定,但他们希望有关部门及早发放补贴,保证渔民的基本生活。
对此,三水区经促局有关负责人说,三水已将渔民资料递交给上级部门,省里、市里正在研究部署补贴方案,但现在还没有定下来。
年轻渔民:
不会再回船上去了
“我们除了捕鱼,别的都不会做。”陈现新说,他也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别人还很难看懂。10年前,陈现新曾挂网上岸,打工谋生。他在北江大堤边上做搬运工,薪资仅能糊口。4年前,感叹气力不如从前的陈现新心灰意冷,重新回到了江心。
年纪较大的渔民感觉上岸困难重重,而不少年轻的渔民上岸后则不再想回到船上了。大塘镇的渔民林来好年仅16岁,上岸不到两年,但她直言:“我不想再回去打鱼了!”
林来好和姐姐林群好从小捕鱼,没有上学。两姐妹对传统的疍家生活感到厌倦,儿时就对岸上的世界充满了憧憬。3年前,由表姐林细凤介绍,林群好来到芦苞一家河鲜店打工,负责称鱼、收鱼,月薪有1100元,工作1年后就买了手机。妹妹林来好看着羡慕,也跟着姐姐上了岸。
“她们很好学,原本不识字,现在基本菜谱上的字都认得了。”林细凤挽着两个害羞的小表妹,眼中充满了怜悯。林细凤也是疍家女,她在2003年上岸打工,也是从称鱼做起,近年工资稍涨,有1300元/月,她说,年轻的疍家人上岸后普遍很兴奋,虽然有短暂的不适宜,但安定下来后,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再回去了。
林细凤说,在童年回忆里,印象最深的是无数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的“家”(船)在风浪中颠簸,似乎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上岸后我才知道,原来刮风下雨也可以稳稳地睡觉。”
渔民文化程度普遍不高,即便是新生代的渔民,大多也只上到初中,这成为了他们上岸转型的最大障碍。林细凤的弟弟勉强混了个小学毕业,但也仅比“目不识丁”强一点,脾气也不太好,在岸上混了两年,又回到了船上去。“目前年轻渔民有三条路:做生意、打工、打鱼,3种选择,人数都差不多。” 林细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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